他不应该躺在这里的。
最好的大白猫也不应该受伤。
不应该弄脏他蓬松雪白的长毛。
方渡燃的脑筋转不起来,想破头也想不起来他干了什么,是怎么把郁月城弄成这样。
原本颈线优雅的脖子上全是紫透的指痕。
原本光滑的肩头上是几个带着压印的孔洞,边缘已经有点翻起来,是咬了很深很久的。
原本漂亮的喉结旁边也有带着干掉的血迹的犬齿小洞。
······
四肢还不协调,疼得动不了,他用力抬头,然后把自己后脑勺狠狠往枕头上一磕,什么东西在脑袋底下碎开,愣住了。
不是砸到什么,而是看到墙角一个隐蔽的摄像头,下意识转眼找到另外两个机位。这里是青苗研究基地,也许没有针对第二性别改造的检测仪器,但一定有不输给方正海的基础硬件,
方正海在实验室的所有房间里都装了监控,现在的观测点位和他在笼子被观测的点位出奇的一致。实验室里可以记录下他的一举一动,在这里也可以。
······郁闻礼,他一定在摄像头对面。
他肯定自己干了什么。
方渡燃以前匆匆扫过一眼方正海的录像资料,对方甚至大张旗鼓作为炫耀来让他看他“优秀”的测试结果,里面那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东西,没有一点人的样子。
只让他感到恶心,陌生,也恐惧。
他非常抗拒面对失控时的自己,尤其是他每一次亲自从遍布血肉的一地狼藉里走出来之后。
他冒出来很想看看的想法,他对郁月城······至少郁月城还活着。
安抚他的信息素都还正常,郁月城没醒也在为自己控制信息素的态度。
方渡燃想知道跟郁月城有关的一切。
这好像从他第一次偷偷在课桌后面拿郁月城的长柄黑伞,因为他一句好朋友送的,好朋友写得花体字,就用纸临摹下来,回去翻遍英文字典找单词拼含义开始。
他的初心,不该是改变的。
怎么好像就变了,是哪里变了。他找不到源头。
是因为他麻烦怪异的身体,因为他记不得小时候的事情,因为他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做那个活泼可爱招人喜欢的方渡燃。
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和郁月城怎么就变成这样。
大白猫对他付出得太多,多得超过他的偿还范围。
这样不对等的关系也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尤其是他八成是找不回来曾经的方渡燃了,不然这些年怎么一直想不起来,就更加受之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