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死了都快要十年的人······
方渡燃只觉得自己顿时失去思考的能力。
如果他真的没死呢?
自己父亲还活在这个世上?
那产生的问题会很多很多,可是方渡燃心知肚明,最可悲的是,所有的问题会指向的结果,没有一个是光明的。
它们通通都是刺目锥心的恶。
无非是什么样的后果,更加颠覆他本就超出正常社会生活的认知而已。
方渡燃无法为方正业可能还活着庆幸半分。
往没有理智的方向去想,方渡燃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这种东西,如果真的有天性在里面的话,那么跟他血脉相连的父亲,只会是地狱的业火里爬出来的侩子手。
就他的成长经历,他没有一丝一毫能往好的方向去推断的可能。
各种高强度的手术灯,和随着检查项目的房间变换,在头顶变换多次的苍白顶灯,在方渡燃的头脑回神之后,伴着自己在世上可能还有一个父亲这件事,成为一帧一帧的带有时间刻录的暗红色画面。
那不是红外线的小红点带来的偏光,而是牢笼的墙壁上厚厚的一层层铁锈味肉泥,血早就在上面干了一层又一层,不会再流动。
无论第几次进去,都无法看到被洗净的样子。
热的、新鲜的猎物,会再一次喷洒出有温度的内脏和新的一轮鲜血,这东西在那里,就像是泳池放出去的脏水一样不值钱。
却是方渡燃在求生意识里,磕磕绊绊活下去的命。
到最后,他也长成了方正海和所谓的父母的遗愿里希望的样子,他也是那个面无表情茹毛饮血,凭借力量可以随意结束那些活物生命的人。
这还叫人吗?
方渡燃的自我在怀疑在他十一二岁的时候到达高峰,浑身的煞气重得像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要不是需要社会化,他毫不怀疑自己会在里面关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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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过去,有关于基因研究的研究所,不管在a市,还是海外,总是灯火通明。
在里面待上一天,也不知道夜幕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