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沉默之后,郁月城看向郁闻礼,平静且笃定地问:“方家除了方正海,还有谁活着。”
“没有了。”郁闻礼下意识说,话音一落,突然抬起头,对上郁月城波澜不惊的神情。
郁闻礼立刻想起来之前他们的推测,后背发麻。
“应该是没有了,方邺移民之后也没有回来过。”郁闻礼问:“你觉得是方家人?”
“方渡燃很熟悉。”郁月城说。
“那么奇怪的熟悉也算吗?”方渡燃也不明白,他没有对谁有过这么矛盾诡异的感觉。
“人的第一反应,虽然容错率很大,算作感情用事的一种,但是你当时作为一个数据上超脱的alpha,不应该对一个没有散发信息素的陌生男性产生清晰而有针对性的排斥。”郁月城说:“从理论的角度上说,人体有自我保护系统,信息素也有,你的下意识反应也会有。”
“这一点的确是。”
郁闻礼道:“虽然不是百分百的科学,但结合你们从未见过面的基础来说,你的身体下意识再对抗他,或者是你的深度思维在排斥他,导致你甚至不愿意正眼看他。对一个行动思维正常的人来说,对抗的前提是你可能会受到伤害,你在进行自我保护。”
“······道理我都懂,但是这么玄学,真的行吗?”方渡燃有点怀疑。
“这不是玄学。”郁闻礼认真道:“小燃,如果这叫做玄学,那你现在的存在就是最大的玄学。不是亲眼所见,不会有人相信你能活下来,还能有现在的状态。”
“那确实。我要是十年前,也想不出来能有omega人为改造alpha这种事。”方渡燃寡淡道。
忽而有根线,因为这句话从记忆里被扯出来。
“我想起来了!”他定定道。
然后因为这信息,跟他们避而不谈,却都心知肚明的推测息息相关,所以从脖颈开始爬上一股细微诡谲的恐惧。
就跟魏杨这个人带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侧脸都有一小片在微微地发麻。
“怎么了,小燃?”郁闻礼看出他眼色里的暗沉。
郁月城伸手搭在他的膝盖上,方渡燃分出神覆上去,就像按住大白猫压在他腿上柔软又毛乎乎的爪子。
“我······”他刚开口就发现要完整说出来有些困难。
郁月城在他掌心下反过手心,跟他掌心相对,扣住十指,细腻手掌和纤长漂亮的手指,温热的体温和默不作声地安抚,渐渐将方渡燃心底的诡异感驱散。
他提提被卡住的嗓子,一字一句把话说得清楚认真。
“他们的关系像是合作,方正海叫他魏先生,说他会以助手的身份跟我接触,这样能多些观察我这个实验品成果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