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靖那头沉默下来,方渡燃看看手机,没有挂断。
他是想不通魏杨为什么那么确定自己可以说服安靖加入他的项目,安靖是个很成功的商人,不是可以胡乱糊弄的。
安靖是不是也在奇怪这个。
“看来你是有一些我才知道的问题。”安靖回话了,但是让方渡燃很震惊。
她说:“小燃,你是不是在想你父亲的事情?”
“您怎么知道?”方渡燃诧异道。
“也许是女人的直觉。”
安靖说:“我和茵茵的关系十分亲密,她另外一个很亲密的人就是他的丈夫。而且她是个很特殊的omega,性格也很单纯,生意场上作为廖家唯一的女儿,走出去八面玲珑,人人称道,可私下里往来要好的人并不多。”
方渡燃完全没想到安靖一个局外人,思考的角度跟他们都不一样,却可以这么透彻。
安靖的话似乎夹杂着叹息:“如果这个世上有个男人特意跑来告诉她的儿子,说他认识已经去世多年的她,除了方正业,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方渡燃说不出话,安靖作为一个过来人,是感情用事来说的话,可是找不出漏洞。
是啊,他是方渡燃,他母亲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没谁会特意来提起这个,方家已经没有别人了。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他一直想不通的事情,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道理和逻辑可言。
现实比他们盘的线条和逻辑要疯狂多了,他陷在局里,他切身体会过,怎么这会儿反倒没想明白。
“小燃?”安靖叫他的语气缓和下来。
“嗯。我在听。”方渡燃说:“我没事。”
“你们是不是在怀疑,这个说自己认识我和茵茵的男人,是你的父亲。”安靖说。
这话的语气再平稳,包含的意味也是血淋淋的。
方渡燃琥珀色的眼睛,幽幽地、直直地盯着天花板,瞬间明了。
直到这时,一股从地底下升起来的阴寒才实体般降临。
“嗯。”方渡燃在脑海里把第一次见到魏杨的白大褂影像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