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逃出来的?”郭嘉加重了最后几个字,声音戏虐。
这幅好奇又有几分理直气壮的嘲笑,白曦没忍住抬手揉了揉郭嘉的头:“恩,逃出来的。”当初他听到也有几分不可思议,毕竟儒家一直讲究的是以德服人,以理说人。
毕竟论语有言:诱之以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胁之以威,授之以渔,绳之以法,导之以行,勉之以恒,持之以恒,学之以恒,行之以德,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这一关是儒家为人处世的标杆,却不想,还能直接上手?
“儒家内部与其他学派一样,立贤不树亲,当年董仲舒扶持儒家上位,却不是当年儒家的鹿子。”白曦将手中用于牵引火苗的蜡烛吹灭,“不过董家却得了长老之位,在儒家之中也算是举足轻重了。”
“然后?”一般这样的故事,总有些无法为人到出的龌龊。
“最开始还好,到了后来随着儒家的地位一家独大,他们开始镇压其余学派,甚至插手朝政。最严重时巧遇王莽篡权,将他们打压到了最低点……”白曦想起王莽那些举措,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也是一位穿越者。
“于是他们抛弃了孺子婴,改扶刘秀上位。”所以严格来说,现在这一支不过是刘邦远的不能再远的亲系,并非是嫡系,“于是司马家,就立起来了。”
“等一下,就这么立起来了?”郭嘉觉得中间是不是少了什么很重要的步骤啊,“原本鹿子呢?权利怎么就到了司马的手里?”
这个问题,没人能够有一个准确的答案:“死了,”慢慢的摩挲了一下郭嘉的掌心,“死在了光武帝登基之前,儒家大乱,是当时尚身为长老的司马家先祖出面平定的混乱。光武帝为稳朝政,扶他做了鹿子。”
剩下的,究尽在不言重了。
郭嘉沉默了片刻,抬手将自己压在外袍下的长发拢了出来:“且出去坐坐吧。”这么大的信息量,郭嘉也没了继续睡下去的打算,他得好好盘算一下这么好的条件,能够早就怎么样的翻转呢,“嘉有些新想法。”
“想法?”白曦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件外袍,“什么想法。”
“你莫不是以为前几日的事,嘉就会让你这么受着?”郭嘉挑眉,表情带了几分滑稽和打趣,“小曦,你还是不了解嘉啊。”
瞅着郭嘉跃跃欲试的模样,便知他今夜不想再睡了,想到明日修沐,白曦也没反对。拦着郭嘉提起,从二层小楼的平台翻到了房顶上。
许昌其实是坐立在山林之间的,当年帝王未曾迁都时,曹操所住的地方是这片山林的山间,在曹操的府邸之中可以纵览整个许昌风景。可后来帝王迁都,曹操搬到了郭嘉的宅子旁,才注意到郭嘉这宅子的位置才是真的好。
并非是高度,而是他们所在之处底下有暗河涌动,背靠山林面相街市,看似是在许昌的边际,却也同样临近许昌的街市。间隔三层小楼,坐在楼顶同样能够俯瞰许都,不过不似皇宫那般全,只是能看到那繁华的主街道而已。
如今已是深夜,已经沉睡的许都只有房顶所挂的星点灯火还在晃动,为夜行之人指引方向。客栈的火烛是最显眼的,宫廷的光却是最亮的,其间是黑暗的河流,只有两点微光遥遥相望,如相守的牛郎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