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一个朝廷命官,都不见皇上有动作,那天家威严何在,还有何法度可言?
只要不顺心就杀个父母官,再往山里一躲,长此以往,天下非得乱了不可。
“匪,还是得剿,而且得大张旗鼓、声势浩大的剿,只是……”卫泓湙有些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你我父子,无需考虑那么多。”
卫秉摆手,眸底深处溢满了对这个儿子的欣赏和喜爱。
能看到别人所不能看,胆大心细、敢于推测,善于从小处着眼、纵观全局,这就已经比大多数人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有子如此,父复何求啊!
“儿是担心有人为了兜揽功劳,会不惜虚报盗匪的数目,或是趁机大肆敛财。”
毕竟剿匪一千和剿匪一万,其份量可大不一样。
人数越多,越能体现领兵之人的价值,得到封赏的程度也会不同。
难保不会有人铤而走险。
但是没有真正的匪
徒,这虚报的人头从哪里来?只怕要拿无辜百姓充数。
那才是真的酿成了大祸事。
而且兵匪、兵匪,有时候兵和匪很难分得清,只要稍微放纵下,是兵,也会变成匪。
横征劫掠、四处为祸,对百姓而言就是灾难。
“你说得对。”卫秉神色严肃,朝上站着的那些人,没人比他更了解他们的德性,真的很有可能干出这种事。
“我儿可愿做这领兵之人?”他盯着卫泓湙,眸光锐利如鹰隼。
既然你担心那些人为非作歹,那让你上,你可愿意,你可敢?
可敢拿起刀剑冲在最前面,真刀真枪的上阵杀敌?
战场无情,刀剑无眼,即便匪患再不成气候,那也难保不会出现意外。
况且行军艰苦,路上的条件必然连府上万分之一都达不到,你可能承受得了?
“能!”卫泓湙起身,脊背挺得笔直,眸光如炬,透着坚定和一往无前。
“父亲,儿必不会让您失望。”
“好!”卫秉满意的点头,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回去准备准备,朝上的事有我。”
“是。”卫泓湙应了,却没有立马转身,而是依然站在那,睫毛快速眨了两下,似是在思考。
“还有事?”卫秉疑惑,儿子向来做事果决,很少有犹豫不决的时候,这般情态倒是第一次见。
“关于二姑母……”卫泓湙垂下眼睑,“和表妹。”
窗外夜色渐浓,书房里的对话无人知晓,大房正院内,谷氏直到将近子时才等回了卫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