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辆黑色别克车开远,沉修霆将目光重新落回她身上,低沉开口,“认识他?”
沉子妗这会儿想的是陆晏和走时说的那句‘下次见’。
他说下次见,可他又怎么会知道一定能再见到?
这金陵每天来拜访哥哥的人不计其数,他通常是不接待的,对外就说在军队,亦或是休息。
要是人人都想来就来,那还得了。
沉子妗胡乱想着,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对上那双黝黑的瞳眸,才摇摇头,缓缓道,“并不,哥哥明知我读女校,身边都是女生,凭空认识这样一个人,怎么说的通?”
她拧拧秀气的眉,为他的猜忌。
这一小动作,自然而然,由她做出来,适配极了,带着几分被宠坏的傲气。
“那你们刚刚在聊什么,聊得裙子都脏了。”他垂睑冷冷盯着她沾了泥土的裙摆,声音都轻了几分。
吃味的不悦已经藏不住。
沉子妗揪心一把,暗叫糟糕,表面却还是镇定自若。
想到那人的打扮讲究,举止绅士、风度有趣,也许是个留过洋的也说不准。
那么,只能赌一赌了。
沉子妗扯扯唇,浅浅笑道,“还能聊什么?留洋回来的公子哥,喝多了洋墨水,跟女人聊天左不过讲讲国外的奇闻趣事,说几句自以为有格调的名言,难道哥哥还怕我对这样的愣头青有想法?”
因为从小体弱,沉子妗皮肤白得几乎要透明,她的唇瓣又是天生的艳红,阳光下,沉子妗扬唇看着他,面上毫不心虚,并不像在说假话。
沉修霆慢条斯理抬起手,轻轻拍下她肩上浅黄色绒毛,那是某种鸟类的羽翼。
他再熟悉不过。
泠冽的黑眸慢慢抬起,他的大掌抚上她尖俏的下巴,细细摩挲,轻哼低语,“最好真的是你说的这样。”
声音冰冷平缓,动作不急不缓,如毒蛇在耳边吐信子般,仿佛什么都没做,却令人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