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要还给我……算了。”
洛久珹瞧她敷衍,转了话语道,“你昨日还说我差人动手,我何时与人有过仇怨,差什么人动手?”
洛久瑶眉头不解。
她含含糊糊道:“你何时动手,自己不知,反倒来问我?”
“我当然不知道,是你空口白牙诬陷我。”
洛久珹存心不要她好好歇息,又去扯她的袖子,“反倒是你,昨日下手果断,连杀人的胆子都长了出来,动手的人该是你才对。”
他不依不饶,洛久瑶的身体被他扯得乱晃,随着马车颠簸,脑袋也重重磕车门上。
不知是声音还是痛觉令人清醒,洛久瑶直起身体。
她道:“在若芦巷,你派人抢走我的冬衣吃食,派人欺凌于我,难道不是想要我死吗?”
洛久珹反驳得坦然:“我的确派人前去,可我从未让他们杀你,只是想叫你不好过而已。”
他说得理所应当,好似不足挂齿的一件小事,洛久瑶听后,身体微微发颤:“你的确没有教唆人杀我,可在那样缺衣少食的地方,几件御寒的冬衣,一场突如其来的风寒便会随时要了人的命,更何况,你……”
洛久珹:“我什么?”
下定决心般,洛久瑶看着他,缓缓抬起右手:“是你差人到若芦巷的,你瞧,洛久珹,我的手曾在那里断过一次。”
“不可能!”
洛久珹惊道,“你在骗我,我从未叫人做过这样的事!”
“不可能?你如何说出这样的话?”
洛久瑶本昏沉的意识彻底清醒过来,压在心头多年的痛意终于涌上来,“难道说,是因从前有容妃娘娘护着你,如今有静妃娘娘宠着你,外面的风雨分毫没有沾染过你身,你才这样天真吗?
“你真的从来都不知道,你一句轻飘飘的命令,手下的人便会为了讨好你,竭尽所能做到极致吗?”
“你不知道,还是你不愿知道?你从未教唆人做过这样的事,所以便能心安理得高枕而卧,所以我在若芦巷遭遇的一切,便全然与你无关了,对吗?”
话音落下,洛久珹一时无言。
他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看着她,唇瓣微微颤动,说不出半个字来。
洛久瑶亦未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将这些话直言于他,也怔然一瞬。
她压下眼中翻涌不休的情绪,推开车门:“劳烦停车。”
马车一前一后停下,洛久瑶自车上跃下,头也不回,转朝后走去。
沈林已看到她的身影,掀开车帘迎她。
“殿下,”
他没有多问,只是朝她伸出手,轻声道,“早知如此,该多为殿下备一辆马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