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文里的短命亲妈 第40节(2 / 2)
“不知道,听说他们是在筹备一个什么特别工作小组,有另外的工作地点。”门口的工作人员说,“我们有工作纪律,也没法帮你瞎打听。”
方冀南忙说:“同志您帮帮忙,我是她丈夫,急着找她呢。”
工作人员:“你是她丈夫不知道她在哪儿?”
方冀南:“……”
“那什么……她们刚过来,这不是还没联系上吗……”
工作人员帮他拦住一个修复组的工作人员,对方半信半疑问了半天,才指点他到宿舍那边去找。
修复组的宿舍当然不能在宫里,坐公交车其实还得几站路,方冀南按照地址找过去一问,说搬走了。
“搬哪去了?”
“那不知道,好像就昨天才搬的,这两天他们都没来食堂吃饭了。”食堂门口择菜的大妈说。
另一个大妈热心地告诉他:“徐同志和李同志应该知道,娘儿仨在这里统共住这么几天,住了有十来天吧,大人整天忙着绣花,俩孩子又小,跟我们也不熟,平常也就跟徐同志和李同志熟一些。这会儿还没下班呢,你得等他们回来。”
这一等就等到了太阳落山,没等到徐长远,倒是把李志等来了,方冀南赶紧过去说话。结果李志一张嘴:“你是冯妙丈夫?不是说离婚了吗?”
方冀南眼前一黑,冯妙说的?
“谁说的。”方冀南,“没有的事。我们两口子好好的。”
“那……嗐,可能我听岔了。”李志脸上尴尬了一下,抓抓脑门问,“你是帝京人?”
“对。”方冀南点头。
他一点头,李志反倒不敢信了,这男人说是冯妙丈夫,不承认离婚,可是冯妙来了以后这么多日子,也没听她提起来啊,甚至两个小孩也没说要找爸爸,也没见这男的露过面。
按照常理,男人既然在帝京,娘仨来了不应该就去投奔他吗?
结果呢,你看看,冯妙一个女人带着俩孩子,来了以后各种困难各种不便,还跑出去租房子住了。并且徐长远在村里也听说过,说冯妙离婚了的,都知道她的知青丈夫是个陈世美。
李志脑袋瓜一转悠,就开始阴谋论了,一琢磨,是不是这男的离婚争孩子,瞅着冯妙来了帝京,抢孩子来了。啧,看着人模狗样的,看不出来啊。
这么一想,李志顿时就留了个心眼儿,想了想热情说道:“哎呀你看巧了,冯妙同志搬家了,她带着俩孩子住宿舍不是不方便吗,在外边找的房子,昨天刚搬的家,我其实也不知道新地址。要不……”
他扶着自行车想了想,笑道,“要不这样,你在这稍等一会儿,我去问问徐长远,冯妙同志来了以后也没什么亲戚朋友,都没个照应,徐长远昨天倒是去帮忙搬东西了,他应该知道的。”
“那麻烦你了,太谢谢了。”方冀南赶忙道谢。
李志骑车就往回跑,刚出胡同口,迎面看见徐长远从公交站台走过来,李志赶紧跟他说了。
“不能吧,”徐长远道,“那人家就算离了婚,也是小孩的父亲,也许就是来看看孩子。”
“我说你个死脑筋,你怎么就跟故宫那些木器家具一样。”李志白了他一眼,“你也不想想,冯妙她一个农村女人,在这帝京举目无亲的,她来了怎么都不告诉男的知道?她婆家既然是本地人,要是趁着她人生地不熟,趁机欺负她、跟她抢孩子,别的不说,就说那男的要是把两个小孩抱上就走,藏起来让冯妙找不到,你说怎么办?”
徐长远脸色一变。
李志:“你想想,这种事情还少吗,正因为他是小孩的父亲,你就是报告公安局,那也是家务纠纷,公安局都没法管他。”
李志越分析越觉得有道理,自己啧了一声道,“你说她婆家要是什么好货色,能逼得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来了帝京都不跟婆家联系?那些当陈世美的知青,咱们见的还少了呀。咱也不是非把人想的那么坏,可是万一呢?”
徐长远脸色变了变:“那我先去告诉冯妙一声,她在双面绣小组那边,庄老下班前也去了,临走还说可能要晚一点回来。”
李志略一斟酌:“这么着,我去找冯妙,我骑自行车去。咱们兵分两路,你先去幼儿园把小孩接回来,这也该放学了,别万一谁嘴碎说给方冀南知道,他先跑去幼儿园把小孩接走了呢?”
“那行。”徐长远答应一声,瞧着还没有公交车的影子,一站路,干脆就匆匆往幼儿园的方向走。
庄老着手组建一个双面绣工作小组,在冯妙的建议下,工作地点安排在宫外,西三所虽然地方不小,可作为管理处和修复组的工作地点,其实也没有多大地方了,挤,干扰也多。冯妙最不喜人多杂乱,刺绣毕竟是个心宁气静的事情。
放在宫外相对独立,也不影响工作,随时可以跟复制组沟通,冯妙一说庄老也觉得有理,于是就这么定了。
于是经过协调,选了一处离故宫不远的地方,是一处大宅院,一大片高高低低的院落,现在用作某个兄弟单位的办公地,有警卫管理,修复组就在这里安排了一个小巧的四合院,各方面都挺合适。
庄老召集的绣娘都来自江南,最先来报到的居然是一对师徒,师傅叫祝明芳,五十来岁,带着她的徒弟邱小婵,二十出头。师徒两个一样的纤瘦温婉,一口吴侬软语,很有江南女子的韵味。
冯妙之前特意了解过现如今的苏绣,知道苏绣流派林立,主要是苏派绣法和顾派绣法,一问,祝明芳是顾绣传人,并且在绣坛是一位颇有影响地位的代表性传承人。
冯妙心说这位大师怎么也来了。她自己年纪轻,原本还以为,庄老召集的主要是年轻绣娘呢。
在庄老的建议下,冯妙和这师徒二人便形成了一个“筹备组”,开始马不停蹄地张罗工作小组的相关事宜。在这个艰苦奋斗的年代,除了修复组派来的徐长远和另一位工作人员章永兴帮忙,很多事情都要她们自己动手,从几间空空的大屋子开始。
祝明芳师徒来之前就已经得知,双面绣小组由庄老亲自牵头,实则冯妙才是具体负责人,师徒两个一见面,就表现出对冯妙的极大兴趣。
徒弟邱小婵活泼些,互相介绍之后就忍不住问:“冯妙同志,你就是成功复制出故宫双面绣的人呀,你可不知道,我老师来之前对你有多好奇,我们来之前,就听说有个人把双面绣复制出来了,还以为你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师傅呢。”
“这丫头怎么说话呢。”祝明芳笑道,“冯妙同志你不知道,修复组他们之前也找过我的,我在里边呆过,花了一个多月也没研究出它的针法,回去之后就一直放在心里,它那个绣法很有特点,运针细密,立体紧凑,我那时认为这种针法已经失传了,心里就非常遗憾,回去好些日子放不下。这次一听说有人成功复制出来了,我也顾不得这把老骨头了,硬是要过来看看。”
说完又笑道,“冯妙同志,你别嫌我年纪大了,我学习能力还是行的。咱们做手艺的人,授业不分老幼,你就先收下我这个徒弟。”
面对这样一位有年龄、有资历的大师,别说现在,便是前世执掌司制房,她年纪轻轻也得敬重三分,冯妙赶紧笑道:“祝老师你可别拿我说笑了,就像你说的,咱们做手艺的人,各有所长、各有所短,我也就是恰巧会这一样,咱们就相互学习,我该跟你学的可多着呢。”
“行,那咱们就相互学习。”祝明芳笑起来。
三人说说笑笑,连同今天来协助的章永兴一起,先把工作场所收拾一下,搬了两张办公桌进来,便聚在一起,商量复制工作的相关事宜。这会儿人员还没到齐,她们先规划了工作步骤流程、工作场地划分,和所需的人手、物料、包括后勤保障等等。
一番接触,祝明芳心里不禁暗暗有些惊讶,她来之后了解到,复制出故宫双面绣的绣娘是北方来的,农村人,之前并没有从事刺绣相关的工作,便在心里判断应该是流散在民间的刺绣传人,说明故宫双面绣并没有真正失传,民间还有传承,有人恰好会这一种针法。
祝明芳那时还想,得亏庄老对待修复工作的执着较真,如果不是这份执着,放弃了,改用替代方案,可能就没有机会再发掘出这种濒临失传的针法,别说发扬光大,可能就真的要失传了。
见面一看,还这么年轻呀,祝明芳就越发笃定了这种判断,推测冯妙就是属于民间流散的一位传承人,还担心这姑娘要领导这么个高手云集的工作小组,会撑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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