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丢到一个轿子之中,转眼间就被人敲晕了。在她睁眼后,察觉到她身体的疼痛已消失了,只是整个人轻飘飘的。周围一片漆黑,有一个轻微的呼吸声进到她的耳中。她费力睁开眼,适应了许久,才朦胧看到一些光影。是一间漆黑的小屋,那呼吸声从墙壁那侧传来。
隔壁的人好像翻了个身,发出了一声痛苦的□□,花儿闻声愣住,忙将耳贴到了墙壁上仔细分辨那头的响动。那人又哼了声,花儿屏住呼吸,片刻后小心翼翼敲了敲墙。
儿时的柳条巷里,时常用暗号勾联,飞奴敲花儿家的门,就是急三声缓两声再急两声。花儿不确定飞奴是否还记得这个,木墙壁发出轻轻咚咚声,但那头没有响动。花儿咳了声,再敲一次,终于听到隔壁的人开始向墙壁挪腾,良久后敲出了儿时花儿寻飞奴的响动:急二缓三急三。
花儿激动极了!
她好想问问飞奴为何也在这里,然而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各自靠墙壁坐着,知晓儿时玩伴就在身边,心中格外安稳。
花儿的门开了,紧接着又迅速关上了,在一开一关之间,花儿发现了自己身处的位置:三巷。她记得那个怪异的院子。
一个小太监掌着一盏小油灯,凑到她面前,仔细探看她的脸色。见她比来时好多了,就细着嗓子问她:“能回话吗?”
花儿不答他,反而故意问他:“这是哪!你是谁!为何要抓我!”
那小太监嗤笑一声道:“主子要你别装了,主子说只要你不说谎,就饶你不死。不然,你进到这里,就别指望好好出去了。”
“你主子是谁?”花儿又大声问。
小太监手指朝天指了指,又对花儿嘘了声。
花儿大声道:“你指天是何意?天是谁?你主子是天吗?”都是说给隔壁的飞奴听。小太监被她吓到了,上前给了她一脚,想起什么似的踢完了又给她赔不是:“你既然来到这里,就乖乖听话。别问那些没用的,你不要以为你夫君是白二爷,就敢放肆!”
花儿“哎呦”一声躺下去,说道:“果然,果然是皇上!皇上抓我来做什么?我就是一个粗妇,什么都不懂!”
“懂不懂不是你说了算!”小太监有些不耐烦,拿出一张纸问她:“这个你可见过?”那是一张精巧兵器的图。
花儿扫量了一眼,这个她自然见过,在白栖岭的书桌上。白栖岭书桌上的东西怎么会到皇上手上呢?他的白府可是被柳公和懈鹰、哈将守着的!苍蝇都别想神不知鬼不觉飞进去,除非是白栖岭故意的。
花儿脑子转得飞快,身子的不适已被她抛诸脑后,她一瞬间就明白了娄擎为何要抓她,为了白栖岭和白栖岭的兵器。这许多年来,娄擎明知白栖岭与娄禔交好,却对他格外宽容,无疑是因着白栖岭手中的兵器,后又多了一个盐。后他经历多方设局,杀了白栖岭的兵器师傅,原以为从此不必被他掣肘,可他又抬出了一个罕见的炮。
娄擎这种人,最不愿受限于人,他急于破局,便将头脑动到了花儿身上。只因帝王想不通,那混人白栖岭为何要去抢一个才进京没几日的女子做妻子。想不通,即有妖。
而花儿,也懂白栖岭的意图。他故意放一张图给娄擎,无异于抛一个饵,这个饵,是他的计深远。
白栖岭好不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