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序不是瑾王……”
晏殷打断,“他是,只是……”
“他被我灌下了失忆药。”
他既不希望瑾王会有机会在黄泉与她相见,也不希望瑾王会记得阿雾。
他想独占有她的记忆。
少女在听见“失忆药”几个字时不可置信地张大了眼眸,对这些事再度感到出乎意料。
他该杀了瑾王的……在话本中他也的确会杀了对方。
可眼下他没有……
也是因为她。
他似乎为了她改变了太多太多不该改变的因果,也因为她日日沉浸在一些不必要的憔悴。
织雾在提及到这些后,终于有机会说出自己的心声。
她牵强地避开瑾王的话题,只压抑着心口涌动的复杂情绪,轻声道:“我希望陛下能走出来……”
“希望陛下,不要再记得过往那些事情。”
“也希望陛下……此后都喜乐安康。”
她的希望里,唯独没有希望他可以留在她身边。
晏殷一度也曾想问问她心里可有他……
可答案早在她一次又一次抛弃他时,不是便已经明了了吗?
自取其辱的事情他不是没做过。
他再得不到她的垂爱。
过去精明到无人可以算计他半枚棋子的太子殿下,可以通过千百种手段将她强留在身边。
日日享受她的美好,夜夜沉浸在与她灵丨肉交织的爱丨欲里。
哪怕自欺欺人也都可以占有她。
可眼下,他只怕她似那易散的彩云,脆弱的琉璃。
似一场不敢妄想的美梦,一旦醒来,顷刻间便会将他踹回从前那个人间炼狱。
纵使她从容起身告退,多一个字都不再施舍给他,晏殷也不敢张口强留。
……
天子往玉山侯府送了很多东西。
他从前送织雾的名贵布料裁制的新衣裙,或是往她妆奁盒里堆满的珍稀珠宝,织雾都默默地一应拒绝。
旁人见状难免感到诧异,既诧异织雾会如此大胆,敢全然拒绝,又诧异天子会突然对一个少女如此卑微讨好。
以至于少女的拒绝,都并没有引起向来秉性暴戾的帝王震怒,而是悄无声息地将被拒之门外的东西又默默带走。
接连几日,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