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踩到我衣服了!”
“油纸……点心被吹走了!”
“我的头发……”
待两人着急忙慌总算下了屋檐的时候,雨势恰好滂沱起来。虽然没有被淋成落汤鸡,但衣裳头发还是湿了大片,沉重的潮湿感一点点弥漫进全身。
“果然是几百年前的仇家,”江令桥怏怏不快,“你是不是克我?怎么你一在身边我就总遇上怪事?”
“哎,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容悦一边掸去身上的水,一边认真反驳她,“我在你身边才多久?说不定是你克我。”
十分纯正的气话,谁知,江令桥居然还认真思索了半晌,末了被他说服,觉得似乎占着三分理:“相生相克……说不定还真是。以后能走多久,看造化吧……”
容悦没想到一句随口的玩笑话,她竟听出了莫须有的离别意,当即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走了!吃饱喝足,该歇息了——”
她正欲向小厮们的寝屋走去,容悦却眼疾手快,掰着肩膀使她面向院外,示意她去偏房睡。
“回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再睡,”他撑开一把纸伞,涌着她一同行至院门之外,“淋了雨难免着凉。”
他不由分说地把伞硬塞到她手里,这才笑眯眯地送别道:“快走吧,早点休息,明日还有戏要演呢。”
江令桥立在雨中,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只讷讷地点了点头,撑着伞向偏房走,然而未消多时,却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回过头久久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
“容悦。”她忽然叫了他一声。
容悦也停住,回首望着她:“怎么了?”
月光下,女子眼眸中泛着清亮的光——
“下次去悲台,我请你喝上好的逍遥酿。”
“不是将军泪吗?”
唇边浮起一抹极浅的笑,她没有应他,转身兀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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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兰因絮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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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先生,我爹身体如何?”
容悦正把着脉,陈新材凑过头来看。座前陈大人正瞑目打坐,虽没什么表情,但容悦还是能从他一深一浅的呼吸中嗅出一丝轻蔑。
那是年长者骨子里对年轻人的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