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反正咱俩住在一起,中间就隔了道帘幕。他们若是来找我,那我就只能找你作人质了。”容悦亮了亮腰间的羊角匕首,大言不惭道,“用你送的刀……”
江令桥望着他手里的纸钱,嘴里开始吐成语:“饥不择食,丧心病狂……”
容悦一把捂住她的嘴,一本正经地唬道:“亡人在此,当心口舌。”
闻言,江令桥没有再吐成语,开始一脸幽怨地朝他翻白眼。
温热的鼻息打在他手上,痒痒的,暖暖的,须臾,见她安静了下来,才缓缓放开手。
江令桥往火中又扔了些祭物:“你有什么亡人要祭,你师尊不是好好的吗?”
容悦摊开手里的纸钱,开始精打细算:“这一半,是给江大人和江夫人的,晚辈初入凡尘,实在一穷二白,跟在你们女儿身边,这么久了也没见着一个子,此番多有冒犯,实属无奈,万莫见怪!”
说罢,慷慨地洒了一半纸钱下去,火苗登时更旺了些,亮堂堂的,映在脸上温温的,热热的。
江令桥停了下来,双手抱肘地看着他,脸上浮起危险的笑意。
“这一半的话……”容悦想了想,最后目光落在腰间的苌弘碧血上,“便祭奠我师叔吧,这么些年,从来不见师尊给您烧过纸钱,等我回去必然给您做主,替您好好说说那老头!”
话罢,手中一洒,又是一阵火光蓬起。
“没了,”容悦面向江令桥,两手向前一摊,“干干净净……”
江令桥实难相信,这么片刻真让他找出了个亡故之人,细细打量道:“你还有个师叔?”
“嗯——”容悦拉长了声音,“听师尊说,好像叫山道年。”
“……什么?”
“山道年。”
江令桥忽然心间一紧,那是一股没来由的疼,宛若被往事猛地一攥,密密麻麻的苦楚。不知是风还是火的缘由,发间束着的白藏四散而动,猎猎作响,像是镇压着一个不安的灵魂。
“你怎么了?”容悦脸上的笑容顿时褪尽,眼中尽是担忧。
“没什么……”江令桥疼得咬牙,险些坐不住,仿佛有根铁锥在一下一下地钉着她的心,发髻间的白藏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不安地随风掠动。
“嘴可真硬啊……”
容悦抬手,将她的头抵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则覆上她的手腕,探及其脉象来。
“奇怪……”他探着脉象,忍不住啧了一声,“明明比男子还强健有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