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稚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继而转头对李善叶叫嚣,浪荡毕现:“我说吧,你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压根不识货!”
李善叶面色平静,像是早已习惯他独具一格的话术,也没有多加争辩,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我不吃也饿不死。”
“你祖宗的……”官稚撇了撇嘴,将最后一口粥倒进了嘴里,“算你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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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宜人的时令,宜人的日子,巫溪一时半刻寻不过来,仍有一段消停时光。先前出逃时,江令桥最担忧的就是悲台遍布天下的耳目而冯落寒早已入相思门,这个威胁便也不再是威胁了。
前半生大抵皆是如此,在自己不知不觉的时候,有的人已经将所有后路都铺好了。
用过早饭,有青鸟来,便知是冯落寒造访,江令便先行一步回去歇息了。
然而在鸿雁楼的某一处拐角,江令桥却和官稚结结实实撞了个照面。
“哎哟——阿秋妹妹可得小心!”官稚笑嘻嘻地说,“你如今脸色正差,若再有个什么好歹,叫你两个哥哥如何是好?”
江令桥敛眉:“我只有一个哥哥。”
“你这么说,可真是叫我扒着眼照镜子——自找难看了。我与李善叶这么多年的交情,他的便是我的,多个哥哥不是好事?这么计较做什么。”
江令桥侧目看了看他的来路:“你怎么在这儿,冯落寒不是来了吗?”
“不急,收拾碗筷要紧。”他双手背负时身姿如松,眼睛不经意望向别处,似乎心情很好,“若不及时收拾,洗的时候可就苦了……”
江令桥的目光有些好奇地落在他身上,他似乎真的只是在说洗碗这件小事,可字句又像是九牛一毛,语气之间似乎藏着什么更隐晦的含义。
“对了,”官稚的脸色不再谑浪笑敖,竟还有些认真,“我记得你是有一把剑的,怎么没见你随身带着?”
剑?他说的应该是四景。
江令桥将发髻间的一根白色绢带扯下,那绢带霎时灵光一显,化作寒光凛凛的元英。
官稚看着那柄剑,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好……好……”
“是把好剑,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灵器。你可要好好爱惜,否则,我可是要后悔的。”
江令桥定定地看着他:“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