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有理……”一番肺腑之言似乎触动了这位新帝的心,他很认真地坐起来,询问道,“楚大人觉得,我该如何证明我是我爹的儿子?”
“若有信物或者证人,事情或许好办些。”
“有,有有有……”官稚松了口气,兴冲冲地从怀里摸出一个扳指出来,“这个,算不算?”
内侍接过饰物,呈于堂下众臣。
楚藏细细端详了一番,抿唇道:“这雕龙玉扳指确为帝王之物……”
“哈哈,听到了吧,都听到了吧……”官稚满足地稳坐于宝座上,“老子是皇帝!”
“只不过……”楚藏缓缓开了口,“这样的扳指先帝并非只有一个,也曾多有丢失,被有心之人偷刻也不是没有可能。陛下,这信物……或许不足以令人信服……”
官稚的目光愣了一下,气得跳脚,指着楚藏的鼻子嚷道:“你个赖皮鬼!说了有信物就行的,你说话不算话!”
容悦倏然暗笑,很快又恢复了正经的神色。
楚藏:“臣也是为陛下考虑,为人做事需得不让人留话柄,否则稀里糊涂地糊弄过去,日后被有心之人拿出来做文章,恐怕会对陛下不利……”
“有心人有心人,”官稚一拍桌子,“哪有那么多有心之人,老子看你就是故意和我作对!”
他吼得面红耳赤,偌大的朝堂上只剩下叫嚣的回声,胸腔剧烈起伏着,他清了清嗓子,吼得生累,又重新坐了回去。
然而疑惑一刻不解决,事情永远不会偃旗息鼓。
是时又一位老臣站了出来:“陛下,楚大人所言不无道理,您是天下人的陛下,理应让天下人信服!”
官稚心烦意乱:“紫薇星都出来了,人都坐在这儿了,怎么还有这么多屁话,老子早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呢……”
“请陛下自证——”
入朝这么多年,楚藏一党人数不算少,不论是威逼利诱来的,还是被伪善面目蒙骗了的,此刻黑压压地跪了半个大殿,振声齐喝,绕梁不绝。
楚藏撩袍跪下,目光如炬:“请陛下自证!”
场面胶着,一度有些僵持不下,容悦掐指算了算——时辰差不多,人应该快到了。
果不其然,几乎是楚藏话音刚落之际,殿外便闻见内侍通传:“太后驾到——”
太后?朝堂上俱是一愣,楚藏的眸子也不由地动了动。
未消多时,女监搀扶着一个年轻的妇人缓缓走了进来,太后很年轻,面容因疾病缠身显得有些憔悴。她的目光病恹恹地抬起,远远望着堂前那位眉眼如故的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