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棠眉毛紧蹙,如果这个雪山是可移动的呢?马克也说过雪山只有限定时间可以被外界看到,雪山信徒又来自世界各地,人数也不少。
同时这些小黑都不眼熟雪山信徒,说明雪山信徒不是本地人,并且很少出现在这里,那雪山的地理位置肯定不会固定在这里……
沙棠浑身颤抖,这意味着他不安全……如果雪山是可移动的那他随时都可能被抓回去!
他最开始怎么会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定居于此,然后安安稳稳地过完余生?明明危机从未解除!
他记得纪真是怎么杀死马克的,是怎么对待叛徒的,那雪山又怎么会放过他?
沙棠的眼白爬上了鲜红的血丝,他的胸口隐隐作痛,心跳加速着跳动,血液在体内循环,身体却如此寒冷,他的体内,还混着一滴那位神给予的血液。
“我用我的血与你建立纽带,你再也不能对我说谎,不能拒绝我,不能忤逆我。”
当初神给沙棠那滴血时说的话再次回响在他的耳边,他的心跳漏了半拍,他如此愚蠢,现在才意识到他本就无处可逃。
沙棠定住了心神,他直视着眼前的小黑,现在他唯一的保障只有扮演好这个宗教的“神”来驱使小黑为他做事,他现在需要的不是逃走,而是武装,是变强。
首先他需要搞明白小黑教的“神”是什么来头。
他开口问道:
“我当初是怎么死的?”
小黑低下头对着手指怯懦地回道:
“您死去时带着一批信徒,但除了主教大人,都没能活下来……我们都是在主教大人的宣扬下后来加入的,主教大人说您是去为我们开辟前路,才陷入假死,等待复活。”
沙棠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最后他拍拍小黑的背:
“我想起来了,你去忙吧。”
小黑犹犹豫豫地一步三回头,直到他确定沙棠没有生气的意味才缓步走向收拾尸体的地方。
看来除了老主教,就没有其他小黑知道这个“神”的具体信息了,这个“神”的由来,教义一类的恐怕只有老主教清楚。
但要是直问主教这个宗教的教义和“神”的故事是什么,绝对会动摇他的信仰,引起他的怀疑,所以只能另辟蹊径去了解这个宗教。
他回到了宾馆,摸索到了主教的房间,都是一把年纪的老头了,还是要跟着年轻人们一起出去清扫小镇,简直劳模。
主教房间干干净净,枕头上放着一本被翻得皱皱巴巴,书页泛着黄色的红色封面的书本。
它很有年代感,上面的字迹有部分模糊不清,还是用黑笔之后重新写上的。
“这老头子到底活了多久啊。”
沙棠想起了自己父亲的外婆,每一年都被说要不行了又每一年都愣是活着,活到了一百多岁。这个主教爷爷估计年龄早过百了,书都能给熬成这样。
他悄咪咪地拿起那本书,封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神经。
这啥盗版圣经啊!这是打错了字还是这个神就喜欢这么叫?老主教传教就给他们现场发《神经》?
沙棠手捧《神经》,简单地翻阅了几下,书中介绍了一个名为“天城”的层度更高的“美好世界”,而他们没能到达那个世界是因为此世的富裕权贵之人垄断了通往“天城”的路,这位“神”则是为了带领他们清扫道路上的阻碍,更快到达那个世界,才降生于此的。
暗杀、挑拨、暴乱、怂恿,他们无所不用极其,这样就能让他们的“排名”更靠前,更接近他们期盼的世界。
他“啪”地一声合上《神经》,一个四处乱杀的邪教,他能办!
这的信徒人数足够,办事效率也高,他们很快便清理好了小镇,沙棠再次出门时,外面的天空被焚烧的黑烟熏得灰黄。
尸体在万人坑下燃烧着,火光倒映在他的眼眸中,透露出残忍的美感。
“我感觉得到,我们比之前更接近天城了。”
沙棠站在万人坑边,背对着所有黑袍人,他郑重地说道:
“所有胆敢阻碍我们的人!全都会是这个下场!”
沙棠对着火光张开了怀抱,他的语气如此兴奋,在他面前快要蹿上天空的焰火是专属于他的加冕典礼。
“看到了吗?没有人可以阻挡在我们的面前!天城的大门早已对你们敞开!”
老主教热泪盈眶,再次听到“神”说出曾经的宣言,他感慨万千。
时隔这么多年,他们的“神”将要带领他们实现这个梦想!
多么伟大的神明啊,已经开辟前路,却仍愿回来带领信徒前往天城,慈爱真挚的泪水从他的通红的眼中滑落——那是被烟灰熏出来的结果。
果然不应该站在这装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