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载音作为最受重用的孙辈,也很少能来这里,这里和他上回来时感觉没有变化,唯一的变化,大概是桌上多了一个藤编花瓶。
几枝艳红的红豆错落插在其中,给这素色如雪的世界增添了一分鲜明的色彩。
风厚展坐在床边,指腹溢出一颗滚圆鲜红的血珠,被他点在风雪乡额头。好似一颗朱砂印记,慢慢隐没在雪白的皮肤之下。
“载行,过来。”
风载行咽着口水乖乖过去,他被叮嘱过,知道自己这次来要做什么,在爷爷说了开始之后,他便狠狠心,在自己腕上割开一个大口。
鲜血淅沥而下,被风载音捧着的铜镜吸收。
直到风载行脸色苍白摇摇欲坠,风厚展才说道:“好了。”
铜镜吸收了血后焕然一新,变成亮眼的银色,背后蝴蝶图案摇动振翅。
躺在床上的人缓缓坐起,束好搭在肩头的黑发散开,顺着肩背垂落倾泻。
风厚展接过铜镜,从背后取出六枚铜钉。
铜钉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被风厚展捏在手中,又被他一一扎入风雪乡后背的刺青中。
每扎一枚,风雪乡的身体便剧烈颤抖,最后一枚没入,铜镜消失在空气中。
许久,坐在雪白床铺之上的风雪乡微微侧头。
风厚展抬手将他遮住脸庞的长发挽到耳后,语气温和说:“小九,你醒了。打扰你睡觉是父亲不好,但是你舅舅遇到了麻烦,需要你帮忙,父亲也没办法。”
……
雪若琊在雪家大宅焦急等待着,听人来报说风家来人已到院外,等不及地穿过庭院前去迎接。
走到门口,恰巧见一个人从车中下来,雪若琊脚步顿住。
虽说她之前敢闯风家,叫嚣着要叫醒风雪乡,可真的见到这位表弟,她反而不敢造次。
她站在路边,等到风雪乡从身边走过,忙也跟上去。
“雪乡,我父亲情况很糟糕,他应邀在新挖掘出的那个千年墓中收容了一个魔,没想到那魔如此厉害,竟反将他污染。如今他已经迷失,我们都无法靠近。小妹醒来后,也只能将父亲暂时封住……”
风雪乡直直走向雪家主雪善危所在的屋舍,对雪若琊的话没有丝毫反应。
雪若琊没有在意,望着风雪乡的背影露出悲伤的神色。
她的小妹是雪家的灵妖,复苏的血脉是“雪妖”。
比不得风家的“迷镜”,但越强的力量就要付出越多的代价。
她大概知道,风雪乡距离疯魔消亡已经不远,没人知道如今的他神智是否清醒,或许他此刻的行为,都只是被风家的血咒所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