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2 / 2)
他刚还骂了她?
登时,如一滩烂泥,软倒在地,脸色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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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著坐在软座上,两个伙计吓得惨无人色,如鹌鹑般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田福喜好点,恭敬地立在旁边奉茶,一脸谄媚:“三公主,这茶合不合您的胃口?”
温知著挑眉:“不合,怎么办?”
田福喜:“小的立马给您换新的。”
温知著又问:“人也不合口味,一并换新的吧。”
田福喜讪笑:“公主,你说笑。”
室内阒然,温知著把茶盏放在桌上,不轻不重的声音撞得田福喜心里直打鼓。他小心看着温知著的脸色,愈发觉着不对。
“田掌柜,我这人从不说笑。”
一字字敲在田福喜心里,如鼓槌落下的击响,明明白白告诉他这是真的。
电光火石间,他心思百转,”扑通“跪在地上,声声泣泪:“公主,小的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能……”
“是吗?”温知著悠悠反问,“反正,我在上京也不图什么温良贤淑的名声,处置一个下人,为何不能?何况,这下人吃里扒外,吞没我的私产,处置了又如何?”
田福喜战战兢兢趴在地上,额角逐渐渗出一层冷汗。他竭力控制着发抖的身子,为自己辩言:“小的冤枉,小的不敢!”
“冤不冤枉,看看账本便知。”
温知著瞥了眼另一个伙计。
“你去,把账本找出来。”
被点了名的当即不敢言其他,哆嗦着起身,去找账本。
“宝叶也去。”
“奴婢遵命。”
外间,田福喜低着头,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打在地上,旋起一朵朵水花,绚丽的姿态仿佛在嘲弄他昔日的自大。
他哆嗦着嘴唇,控制不住声音里的颤意:“公主,小的……真的冤枉。”
“放心,你真清白,我不会冤枉你。”
温知著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我也是大印子民,遵纪守法。”
田福喜:“?”
他趴在地上,后背几乎要被冷汗浸湿。
温知著瞥他一眼,暂时没有发难。
一会儿,宝叶与那伙计拿着账本出来。温知著一页页翻过,脸色越发不好看。
不是铺子不赚钱,而是有内鬼,中饱私囊。
饶是之前有猜到,看到那一笔笔不小的款项,温知著真是怒从心起。
实在可恨。
田福喜偷觑着她的脸色,心里最后那点侥幸心理也没了。
这个账本是有问题的。
一开始还好,后来他见三公主总不来,也不查账,索性敷衍得直接摆在明面上,想着真要查账,他再现倒腾一个,平了账面。
结果,温知著突击而来,他没做好准备。是以,那些龌龊也都原原本本视于人前。
账本看完,温知著把它放在桌上。声音极轻,却叫田福害怕。
“田福喜,你还有什么话说?”
“小的……”
“冤枉的话,就不必跟我说了。留着跟官府说吧。”
“公主,不要!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不能见官啊。”
他跪着爬到温知著身前,苦苦哀求,涕泗横流。
温知著冷漠地偏过头:“宝叶,报官吧。”
陈子墨带人来得很快,问明了情况后,惊讶地挑眉。
三公主,这种处理方法,当真新鲜。
大户人家的阴私,有的是处置办法,报官的实为少数。
温知著客气道:“劳烦陈大人了,这位田掌柜贪墨银钱数额巨大,已触犯大印律法,理应交由陈大人处置。”
陈子墨好奇问:“请问三公主,您想他有个什么结果呢?”
温知著:“大人秉公处置就好。如果……他贪墨的银钱,能悉数归还更好。”
陈子墨:“……”只为了钱?
除了掌柜的,还有两个伙计。
温知著想想,还是留一线。
“这俩人,怕是受田掌柜蛊惑,还望大人查一查,还他们个清白即可。”
那俩伙计本来面如死灰,闻言,意外抬头,显然没想到温知著会愿放他们一马。
温知著看见,强调:“你们若是犯了像田掌柜那样的重罪,陈大人也定不会假公济私的。”
“小的不敢,小的谢三公主大恩!”
“小的谢三公主大恩!”
他们连连磕头道谢。
陈子墨:“三公主,那我先将人带走?”
“好,劳烦大人。”温知著有点为难,“敢问大人,不知银钱几时可讨回来?”
“……”
陈子墨顿了片刻,说,“一有消息,立刻与三公主您联系。”
“好,谢谢大人。”
陈子墨淡笑:“下官还要多谢,三公主对我们京兆尹的信任。”
“走!”
他带着人大张旗鼓离开。
旁边本是逛铺子的人,这时围在一起,望着素锦布坊好奇不已。
正当此时,宝叶一脚跨出店铺,望着大街观望的人群。
她沉声道:“素锦布坊田福喜暗中贪墨数千两银钱,并借着三公主的名声招摇撞骗,肆意妄为,败坏布坊和三公主名声。幸亏,三公主明察秋毫,认清小人嘴脸,为还素锦布坊与自身一个公道,三公主特意报官,请京兆尹主持公道!”
她洋洋洒洒一段话落下,围观者立时沸然。
“竟然是三公主报的官?想不到想不到啊。”
“谁说不是啊,三公主这几年……听着蛮横又无理,也许都是田福喜败坏的?”
“也不尽然吧,三公主不学无术好像是真的。”
“甭管如何,她报官了,说明她不知情啊,也是被骗了啊可能。”
“要说这姓田的胆子真大!”
“这么多银子……也不怕折寿喔!”
“就是啊,这素锦布坊据说亏损好几年了,他贪的银子难不成都是三公主自个儿的?”
这个话,恰被温知著听入耳中。
一时心疼不已。
这个天杀的田福喜,要不是他贪钱,她现在不也是小富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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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著:就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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