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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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内, 檀锦已经睡着了。

小人儿脸上有一处红肿, 在白嫩的皮肤上很是醒目。长长的睫毛还是湿的, 随着他睡沉过去, 鼻尖开始冒出细细的汗珠子。

高氏坐在榻边上, 用绢帕轻轻地替他擦拭着。眼睛里全是心疼, 低低地叹着气。

“景齐少爷实在是太过份了, 居然这么对我们表少爷。”喜乐立在一边,两颊气鼓鼓的。在侯府养了一段日子,她两颊冻出来的红印子淡了一些。

今日是檀锦入学的第一天, 因为郁云慈要进宫,所以送他去学堂的是高氏和喜乐。喜乐是丫头,一直就守在学堂外面。

林夫子教学期间离开过一会儿, 她就听到自家少爷的惊呼声。等她冲进去后, 就看到表少爷在胡乱地跳着,好像要抖掉什么东西。

她忙上前, 从少爷的襟中捏出三只黄色的毛辣子。她问过表少爷, 得知毛辣子是锦齐少爷扔过来的。锦齐少爷当下就不承认, 还说表少爷是诬陷。

幸好她以前是村子里长大的, 这样的小虫子倒没有吓到她。可是被毛辣子的蛰过的滋味她也知道, 又痛又痒,让人忍不住去抓, 直到破皮流血。

表少爷年纪小,咬着唇忍着没哭。

她急忙带表少爷回来, 看到他脸上胸前起了几个红肿的包, 用以前的土法子盐泡水替他擦拭过。回来后少爷哭了一会儿,就没再哭。

他越是强忍着不哭,她的心里就越是心疼。

许是累了,他用过午膳就睡着了。

高氏抹起眼泪,看着檀锦的睡颜。她是真的把表少爷当成自己的孩子,一看到他哭红的眼睛,她的心都跟着碎了。

可她是个下人,纵使心里再有气,也不敢去二房替表少爷讨个说法。

“夫人疼爱表少爷,你放心,她回来后,定会替表少爷讨个说法的。”

喜乐点头,也只有等夫人回来处理。

自家夫人一脚迈进院子,喜乐就赶紧上前,把学堂里发生的事情一说。

当下,郁云慈的脸色就冷下来。二房的那个孙子,前次她带锦儿去的时候就感觉不是个善茬。这才第一天入学,就敢欺负锦儿,可见平日里就是个欺凌幼小的。

“表少爷呢?”

“回夫人的话,表少爷已经睡着了。”

她没有先进自己的屋子,而是转到檀锦的住处。

高氏一见她进来,连忙起身行礼,“夫人,表少爷刚睡着。”

“你们辛苦了。”她说着,坐在榻边上。

檀锦已经睡着,脸上毛辣子蛰过的红肿处很显眼。她心里划过心疼,暗骂自己大意。明知那二房的孙子不怀好意,她怎么就没有提早预防?

她以为上学第一天,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都怪她!

看了一会儿,她便起身离开。一边往自己的屋子走,一边命采青去厨房弄些吃的。灶下的杨氏一直温着饭菜,见采青一来,忙揭盖端碟子。

采青道了谢,端着饭菜返回。

郁云慈在传画的侍候下梳洗更衣,刚拾掇完,采青就进了屋。

照旧还是四菜一汤,菜色都偏清淡,正合胃口。

“你们也饿了,我这里不用侍候,你们下去吃饭吧。”她捉起筷子,示意采青不用布菜。

采青略一愣,便与传画行礼退出去。

没有外人侍候,郁云慈用起来反倒是随意。她真是饿得狠,因为要进宫,本来就不能多进食,更不能喝水。

在宫里时刻提着精神,不光是人累心更累。加上还有程八那一出,虽然用了几块点心垫肚子,但远远不够。

她的速度很快,一共用了一碗饭并一半的菜,汤也渴了半碗。

将将擦净嘴角,就见采青和传画进来。想来她们也是急急地扒了几口,生怕误了主子的事情。她放下帕子,挪开凳子起身。

“走吧。”

采青和传画互看一眼,不知她要去哪里。

她冷冷一笑,“二房的孙子欺负了锦儿,身为舅母,怎么不去替锦儿问个清楚?”

两个丫头立马明白了,忙跟上她的脚步。

她们一出月洞门,就看到有下人飞快地往里面跑,想来是去禀报二房的主子们。她面如寒霜,目不斜视,在采青引路下,径直去了二房老夫人的院子。

二老夫人听到下人来报,眉头皱起。

这位侄媳妇自打嫁进侯府,就没有登过二房的门。前些日子侯府那边动静不小,最近居然隐有太平之势。

她心里一直嘀咕着,不知侯爷到底怎么想的。那么一个行为不端的女子,怎么还不休掉?

“娘,她来做什么?”

问话是景湘,手里还拿一个花绷子,花绷子上一朵成形的梅花栩栩如生。二老夫人低头一看,露出一个笑意,“湘儿的技艺越发的精巧,这朵梅花为娘看着,就像真的一般。若是放在外面,说不得还能引来蝶儿。”

“娘又夸我。”景湘说着,眼底却没有喜悦。

二房虽和侯府沾着亲,可是别人都知道,侯府是侯府,二房是二房,从不一概而论。因为二房势微,她结交的闺友都是一些小官之女。

除了女红,她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母亲一直对自己说,女人一定要精通女红。可她却是知道的,没有一个世家主母是自己制衣绣花的,都是养着针线下人,或是在京中的成衣阁里定制。

二老夫人瞥了一眼女儿,又看向屋外,就是坐着不动身。

郁云慈带着采青和传画进来时,二老夫人才起身,脸上全是诧异之色,“侄媳妇怎么来了,也不派人提前知会一声,我好出门去迎接。”

景湘上前见礼,口中唤着三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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