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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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云慈真是懒的看他, 这样的男人, 说他读书读傻了都是抬举他。真不知道那个举人功名是怎么得来的, 说不定还是花钱买的。

她倒要看看, 侯爷会不会因为此事而休她!

许是她眼神中的轻蔑更加刺痛景修武, 他青白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撂下一句狠话, 怒气冲冲地离开。

“侄媳妇!”二老夫人一声怒喊,惊得一旁的孩子们都抖了一下。

“二婶,二伯哥一个隔房的堂兄, 居然黑心到要侯爷休我。我现在倒是明白齐哥儿为何会养得如此跋扈蛮横,却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若是二婶还要胡搅蛮缠, 想讹上我,那我可就不怕家丑外扬。”

语毕, 她招呼檀锦到身边, 离开学堂。

二老夫人阴冷着脸, 拉着景齐, 气冲冲地跟着进了侯府, 直奔侯爷的院子。

景修武已先一步到达,正在书房里, 没有了原来面对别人的那种硬气,被景修玄寒凉的眼神一扫, 莫名地感到心虚。

但一想到那妇人不懂礼数不敬他的样子, 他又觉得理直气壮。

“三弟,弟妹实在是太没教养。居然不敬你的婶母,且对我这个二哥言语之间全是轻视。如此不贤的妇人,岂不是败坏我们景家的门风…依我看,不如休掉…”

最后几个字细若蚊呐,景修武感觉头皮都在发麻,再多的话已全咽进肚中,无法出口。

三弟的眼神太骇人了些!

景修玄面无表情,寒星般的眼眸深不见底。眉间的凌厉如刀锋般,几乎要将让他休妻的人凌迟。

倒真是越发的不知所谓,竟然跑到他面前让他休妻!

休妻二字,他从未想过。以前就只当是养一个闲人,随她折腾。现在她于他而言,已不再是一个无所谓的旁人。

但到底是什么,他还没有想清楚。正是因为如此,听到有人劝他休妻,他只觉得心头窜起无名之火。

“二堂哥,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再说一遍!”

语气凌利,令人胆寒。

景修武哪里敢再重复一遍,心里不甘心,嘴唇嚅嚅着。

“有什么不敢讲的,今天二婶就拿大一回。侯爷,不是二婶要拆散你们夫妻。而是侄媳妇太过不堪,先前与她那表哥不清不楚的。后来又是赶姨夫人母女离开,与自己娘家闹翻。现在连我们二房的嫡长孙都不放在眼里,口口声声说我们齐哥儿…便是我这个二婶,在她心中,恐怕连个下人都不如,想训就训,想喝斥就喝斥…我活到这么一大把年纪,还从未有过今日之辱…”

二老夫人边说着,边拉着景齐进来。故意把景齐扯到前面,让景修玄看到景齐现在的模样。

那些红肿颜色更深,布满了脸。

景修玄眯起眼,看着面前的祖孙三代。

半晌,薄唇吐出一个字。

“滚!”

二老夫人脸色大变,景修武瞪大了眼。

他们想过无数的可能,就是没有想过景修玄一句都没有问,直接给他们一个滚字。

“侯爷…你莫不是被那女子给迷晕了头,居然变得六亲不认。我可是你二婶,是你长辈,你怎么能叫我滚…”

二老夫人说着,看架式要哭闹一场。

景修玄不耐烦地皱起眉,“同样的字,我不想说第二遍。若是不走,我就让人来拖你们走!”

“三弟…你是不是鬼迷心窍了。那妇人有什么好,不贞不贤,她只会败坏侯府的名声,让你跟着蒙羞啊!”景修武说着,一脸的痛心疾首。

“我们侯府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今日之事便是不问,我也知道错在你们。若是你们不识时务,那么以后休怪侯府不管你们。”

二老夫人心一惊,侯爷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故意以此事为借口,趁机彻底摆脱他们二房。她真是失算,怎么能让他捉到把柄?

“侯爷,学堂的事情都是孩子们之间的玩笑打闹,二婶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气侄媳妇半点不把我这个二婶放在眼里,她不敬长辈,这是教养问题。说小了,就是让人诟病。往大说,会祸及侯府子孙。二婶是替你操心,既然你心里有数,二婶就放心了。”

景修武听出自家老娘话里的意思,忙拉上景齐,就要告辞。

“慢着。”

景修玄从桌后站起来,冷冷地看着他们。

“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插手我的家务事,你们记住,是任何人!当然也不希望听到有任何人说我妻子的坏话,无论是谁!”

二老夫人被他话语中的杀气惊得心颤,哪里还敢多说半个字,忙应着声,快步出了书房。

且不说二房祖孙回去如何计议,就说景修玄自他们走后,书中的字一个都看不进去。一刻钟后,他终于把书放桌上一丢,唤左四进来。

“去把夫人请来。”

左四收到命令,传达到郁云慈的院子。

郁云慈刚与锦儿说过话,安抚了小家伙。她知道景修武和二老夫人都去寻过侯爷,也知道他们想让侯爷休掉自己。

她在心里已经想过,她不可能和侯爷一辈子做有名无实的夫妻。侯爷暂且看不出来有什么其它的想法,但若有朝一日他有了心悦的女子,那么她一定会让位。

其实侯爷无论是长相还是人品,都没得挑。要是真是她的丈夫,她是极愿意的。但是她不强求,倘若侯爷真的休掉她,她也能活得下去。

当然,她是不会回将军府的。好在她还有一个外祖家,她就不信,她要是跪着恳求国公府,国公府还能坐视不理?

只要国公府能护她安危,她愿意一个独居过日子。她有钱有铺子还有田产,哪里就活不下去?要是愿意过有夫有子的日子,大可以招赘上门。

如此想着,心里有了底,进了书房。

“侯爷。”

她的身影一出现,景修玄刚才有些纷乱的心就定了下来。

“你把今日的事情说一遍。”

她依言,把学堂里发生的事情据实相告,末了,道:“侯爷您要信我,我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气二婶太护短,明明是景齐先起害人之心,非要说是锦儿的错。若是侯爷您听信二伯哥的一面之词要休了我,我决无怨言…”

他静静地听着,不知为何心里不舒服起来。是了,他愿意看到这女子在人前理直气壮的模样,而不是现在委曲求全的样子。

“你就这点出自息?以前不是敢提剑砍人吗?你要记住在这侯府,除了我,就以你为尊。其他的人爱理就理,不想理就让他们滚!”

她睁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的意思是,以后她在侯府里可以横着走,什么二房,她愿意给他们脸就给,不愿意随时可以叫他们滚蛋?

是这个意思吗?

“侯爷,他们到底为长…”

他冷哼一声,眼神睨着她,“什么长辈?为老不尊,不知自重!”

她笑起来,清了清嗓子,“侯爷,您说得对。依我看侯府的守卫有待加强,怎么什么人都能进来?”

景修玄看着她,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你待如何?”

“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他们,要不是怕别人说我不敬长辈,我压根就不想搭理他们。若不然,我们把那连通的月洞门堵上吧。再在离学堂最近的院墙处开一道小门进出,您看如何?”

“你看着办吧。”

她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心里雀跃着,这男人其实真的合她的心意。

只是可惜,这么帅气又果断的男人不属于自己。一想到将来或许有一天,她要给别人让位,心里就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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