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意(1 / 2)

加入书签

她先是一愣, 尔后大笑起来。

两人姿势紧密, 她坐在他的膝上, 双手自然地环着他的脖子。近到他能看到她根根分明的长睫毛, 还有那乌黑的瞳仁中他自己的影子。

许是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她笑了一会儿, 把头埋进他的脖颈中, 拼命忍着,以至于浑身都在颤动。

有什么可笑的事情吗?

他蹙着眉,不明白她因何发笑。

笑了好大一会儿, 她才生生止住。伸手抹去眼中的笑泪,抬起头,“侯爷, 我可没有惹什么麻烦。而是突然想到一件的事情。”

至于是什么事情, 她总不能说发现了他的来历吧。

她之所以好笑,是因为他的误会。

“什么好笑的事情?”

显然, 他没有那么好糊弄。今日她的举止太过异常, 他心头泛起怪异的感觉,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脱离掌控。

“嗯…就是我想讨好您, 想做一个贤惠的好妻子。可是您却认为我是惹下麻烦, 所以才会变得乖巧听话。看来,以后还是做一个闲妻吧, 什么都不用做,免得您又觉得我想让您善后。当然, 这个闲可不是贤惠的贤, 而是轻闲的闲。”

他眼里闪过狐疑,半信半疑道:“你不用刻意,以前那样就挺好。”

“好吧。”

她点头,调皮一笑。身体往他身上贴紧,吐一口气在他的耳边,“侯爷,我们安歇吧。”

他眸色一深,就势抱起她,走到床榻…

良久,室内的香靡之气散开,床上的纱帐被重新挂起。她晕乎乎地想着,这个男人在床第间如此勇猛,以前有没有过女人?

如此一想,累极而生的困意倾刻间跑得无影无踪。

思及他们第一次,他虽然有些生疏,但很快就…

算年纪,李山和大司马是同时代的人。大司马已是要做曾祖父的人。那在他重生以前,应该是有老婆孩子的。

他以前的老婆是谁,孩子是谁,会不会还有后代?

“怎么,睡不着?”身边的景修玄感觉她翻了两个身,劲瘦的身子压过来,问道。

“没,睡着了。”她赶紧闭上眼睛,努力装死。万一他还要再来一次怎么办,她可有些受不住。

他眼眸幽深,嘴角泛起笑意,“若是还有体力,就留到明天。明天我有空,早起教你几招出其不意的招式。”

她骨碌地翻过身,贴着他的脸。

“侯爷,难不成您想将我培养成文武双全的女子?”

又是教练字,还要教习武。她是找了一个丈夫,还是找了一个老师?居然还在两人浓情密意那啥过后来这么一句。

这男人真是太不解风情了。

她觉得,就他这性子,前世说不定是个光棍。

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梳抚着她的头发,“文武双全不可能,以你的资质,便是练上二三十年,都达不到那个高度。”

“谁稀罕,我睡着了!”

她气呼呼地侧过身朝向里面,谁愿意当什么文武全才。

他身体靠过去,从背后环住她。眼眸黑如墨汁,浓到化不开。倒还有些孩子气,他要她习武,是为她好。

她体寒,药物调养固然有用,可若加上强身健体,岂不事半功倍。孩子他可以不要,但他要的是与她一起百年终老。

不到一刻种,听到她的呼吸开始均匀绵长。他缓缓露出一个笑意,将她的身子轻轻转过来,搂在怀中。

第二天,夫妇二人出现在校场。郁云慈是头一回正视这个地方。以前都是旁观者,自是体会不到身在其中的感受。

那两排摆放整齐的兵器,像两列守卫的士兵,庄严肃穆。

不知不觉,她的手摸过那些兵器,感受到股冷萧的寒气。

身边的男人眼眸一沉,道:“细剑比较适合你。”

兵器之中,算起来剑是最轻巧的。可是她记得再是轻巧的剑,对她来说,还是重了些。莫说是舞剑,便是拿着都有些吃力。

虽然昨天夜里她有些赌气,可她知道,习武对她来说,确实是好事。在这样的时代,女子还是有些防身之术的好,若真是再遇到什么事情,也可保命。

他脚一挑,挑起地上的一根木棍,“过来。”

她先是以为他开玩笑,不是说选剑吗,怎么弄一根木棍?见他神色认真,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木棍。

男人把着她的手,一招一试地教起来。一个认真的教,一个虚心地学,把左三采青等人看得面面相觑。

以树为敌,练了一遍。当然与正经的传统习武不同,他教她的是一些速成的技巧,全都是攻击和防身的招式。

练了一会,由她一个人接着练习。她想起当日自己刚穿过来时,那种没有生路的绝境,姓沈的步步紧逼,差点将她逼进死路。

手中的木棍朝树上刺去,无奈没控制好力道,木棍应声而断。

“……”

她回对看着抱胸而立的男人,脸露无辜。

男人一言不发,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柄细剑。

看到面前递过来的剑,她愣了一下,伸手接过。比印象中的轻一些,想来他特意挑选了最细的。饶是轻了不少,她还是差点没提起来,便是一个简单的拔剑,都弄了半天。

景修玄站在她的背后,捉住她的手,手把手地指导。

然后让她站在一边,自己演示了一遍动作。

剑在他的手中,轻如树枝。男人拿剑的姿势很帅,那种帅不是耍出来的,而是刻在骨子里,与生俱来的。

她的眼神有些发痴,有夫如此,自己何其有幸。虽然穿越之后颇多艰难,好在否极泰来,一直有惊无险。而且她看中的男人洁身自好,没有通房,甚至连丫头都没有。

就算他重生之前有妻有子又如何,他现在是她一个人的。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毫不遮掩,教剑术的男子动作稍有停顿,眼眸沉了沉。

“你准头不好,若想一击即中,还要多加练习。待你能握稳剑,我再教你几招,好让你下次再看到不顺眼的人,能一剑结果他们的性命。”

她点头,重新从他手中接过剑。

此时,左四疾步走过来,道:“侯爷,公主,郁家来人了。”

郁云慈立马想到,这次撤掉所有封赏的不止程家,还有郁家。她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对方眼神冷漠。

“侯爷,怎么说他也是我父亲,我去看看。”

“今日就到这里吧!”

说完他伸手把剑拿过去插进剑鞘,随手一飞,稳稳地落进兵器架中。

其实郁亮这个父亲的身份她根本不在意,她对郁亮,唯存着一颗同情心。顶人军功是有错,但她更相信主谋是程司马,而郁亮只是被动接受。

因为安妃,她觉得郁亮有些可怜。

景修玄默认,她便带着采青去到前厅。

来的是郁亮的随从,看到她现身,忙跪在地上请安。

“公主殿下,将军府被查封了,老爷和姨娘还在大街上站着呢。”

郁亮本就是没有根基的人,将军府一查封,他连投靠的地方都没有。除了来找自己这个女儿,她相信他根本没有其它的办法。

她略一思忖,便命人套了马车出门。

郁亮和桃姨娘就站在将军府的角门处,连正门都不敢呆着,生怕别人指指点点。桃姨娘穿着平常的衣服,郁亮像是从刚起身的模样,寝衣外罩是着一件披风。

府中的下人全部遣散,除了报信的随从和一个婆子。

“公主殿下。”

桃姨娘唤着,就要跪下行礼。

“好了,你身子重,这虚礼先放一放。”

郁云慈说着,看向郁亮。郁亮脸有愧色,几乎不敢直视她的眼神。

“你们可有什么打算?”

她收回目光,问桃姨娘。

桃姨娘能有什么打算,自己一个姨娘,本就是奴籍。从小因为穷得没饭吃,才被卖来卖去,最后进了将军府。此次查封几乎等于抄家,他们除了身上的穿戴,什么都没有。

一看表情,再看他们光站着,身边连个箱笼都没有。郁云慈就能猜到大概,他们怕是直接被赶出府,已身无分文。

幸好她早有准备,她招来跟来的侯府管事,问道:“你去看看,哪里有合适的宅子,不用太大。”

桃姨娘立马露出感激的神色。

那位管事的动作很快,对城里各处的牙行颇为熟悉。不到一个时辰,便找到了合适的宅子。位置不是很好,但也不差。

对于此时的郁亮来说,根本不可能挑剔,桃姨娘更是千恩万谢。

宅子不大,仅是二进的。好在现在的郁家,就郁亮和桃姨娘两个主子,加上一个随从和一个婆子,不过四口人,住着应是绰绰有余。

安顿好宅子,又留了三百两银子让他们置办家什物件。

桃姨娘紧紧地捏着银票,送她出门,泪水盈眶,“公主殿下,奴婢替老爷谢谢您。”

郁亮已不是将军,只能称呼老爷。

郁云慈看着她的肚子,这一家子,以后看样子要靠自己养活了。若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前,或许她根本就不会搭理他们。

但是现在…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