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新年始（2 / 2）

不及禾开口，元瑛便欢喜道：“瑛儿正觉腹中空空，大监，瑛儿要吃。”

林禾满眼怜爱，笑道：“雪夜漫长，食些鱼羹也好，免你明日不及天明便觉腹中饥饿。”

三宝奉了鱼羹与糕点，林禾对三宝道：“天寒地冻，有劳大监了。”

三宝垂首道：“左昭仪哪里话去，这是奴分内之事，左昭仪快趁热食用。”

禾微微颔首：“本该请大监在此取暖歇脚，只刚才吾以菜菔辅以蜜糖做了菜菔丸，可为陛下醒酒之用，既大监来了，便劳大监送予陛下，亦可令陛下趁热食下。”

“昭仪待陛下事事上心，奴这便送去给陛下。”示意随身的两名内侍退去，三宝又接着道：“左昭仪，明日乃长公主们回宫大宴，因旧年暂居邺城，而长公主们彼时多数仍居在平城，陛下便免去长公主们回宫贺岁之事。今岁不同旧年，宗亲本支的长公主们皆会入宫向陛下与皇后贺岁，故而人众礼繁。左昭仪有孕在身，陛下恐左昭仪疲累，令奴知会左昭仪，您只消宫宴之时列席便可，其余诸事若不愿他人扰您清净，不去亦是无妨。”微微抬头，继而又道：“陛下说彭城公主乃大马金刀之性，又素喜饮酒，陛下唯恐公主酒后不慎伤了昭仪，故请昭仪莫要与公主太过亲近。”

林禾心内一怔，只一弹指，便道：“吾记下了，烦请大监转告陛下，吾自会小心。”

三宝垂首应下，复又行礼退去。

元恪兄妹食罢鱼羹，又与林禾嬉闹一阵，这才由吉祥与乳母领了睡去。

内殿寂静，唯窗外落雪之声。

挑了挑宫灯，汪氏走到林禾身旁：“昭仪，您可要歇下？”

林禾道：“汪嫂，吾想与你说说话。”

汪氏侧身坐于席榻边：“昭仪可是因了大监方才之言？”

“汪嫂知吾。”林禾微微颔首，“这半年来彭城公主屡屡进宫却从未踏足咱们永合殿，且三番四次挑衅于吾，可公主乃陛下一母胞妹，倘若吾将此事言明，岂非令陛下两难？刚才闻大监之言，陛下许是早已知此事…吾知陛下待吾之心，若他已知此事，这数月来，陛下心中必是两难！”

汪氏亦是聪明之人，可禾生产在即，又岂能令她心中不安？念及此，汪氏宽慰道：“昭仪身怀龙胎，切莫思虑过度。陛下许只因长公主平日不拘小节，唯恐长公主无意伤及昭仪，故而有此一嘱。昭仪只须遵陛下之言，远离彭城公主，平安产下龙胎便好。”

“是啊，”林禾轻抚腹部，“太医令为吾请脉，说吾腹中十之八九是个公主，吾只愿她可平安降生，日后可如瑛儿那般可爱伶俐便好。”

汪氏颔首道：“昭仪您安心养胎，龙胎自有天佑，定会平安降生。”言罢，又取出一锦缎包裹，将它打开，取出许多襁褓婴儿衣物，她笑道：“这是腊月二十九那日林夫人托中庶子带入宫的，奴本早早要告诉昭仪，可这两日宫中礼仪繁多，昭仪每每归来皆面有倦色，奴思忖着亦不急于那一时，故而拖到现在。”

林禾见母亲所制衣物，亦缓了心绪：“母亲针线活了得，早年祖母与父亲还有吾与弟妹们的衣物皆由母亲亲手缝制。只如今母亲年岁已高，怎可伤神损目做此针线之事？”

汪氏道：“您即将生产，林夫人定是心内欢喜，纵是旁人不许，亦挡不住夫人愿为孙辈添置喜衣之心。”

汪氏言语间，林禾将母亲所制衣物一一展开，心内亦是充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