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冯氏笑道:“你莫这般说,待你家花园子成了,我跟老夫人势必要去逛一日才罢。”
老王氏也道:“自是该如此的。”
正说着话儿,忽见那边山石洞子里转出两个人来,玉娘唬了一跳,忙立起来,来人正是陈继保与武宜春。
武宜春前两日便到了高青县,他姐姐前些日子刚来,没住下两日,因京里的生意有些不妥,忙就回去了。
武宜春自是知道,哪里是生意不妥,是他那个皇上姐夫使的手段,说起来,武宜春也不仅暗笑,任他姐多大的心,毕竟一个妇道人家,又怎斗得过皇上。
其实,武宜春也未想来这高青县,虽置下一处庄园,毕竟是个州府小县,没什么大乐子,如何比的京城繁华,只他姐回去,与他说了一事,倒勾起了他的心思来。
他姐道在高青县外逢人惊了马,倒救下个绝色的妇人,后才知是便是他嘴里提过的柴府大娘子。
他姐这一提,武宜春不由想起那日陈府门首照面的妇人,不免有些心痒,若说自己府里也广有美妾,只跟陈玉娘一比,却仿似略逊了些。那玉娘虽端庄却风情别具,令人倒有些撂不下。
武宜春兴起念头,便来了这高青县,想寻个机缘见玉娘一面也好,却这陈玉娘,终日不见出府,哪里见的着,越是见不着,武宜春这心里却惦记着,倒成了一桩心腹事,便使小厮在陈府外望着风,只等玉娘一出来便去报他知道。
故此玉娘今儿前脚进了县衙,武宜春后脚便得了信儿,打马便来了陈府,陈继保昨儿在县衙后的冯娇儿那里宿的,武宜春不免扑了空。
管家哪敢怠慢这位,请了他在厅中待茶,一边忙使人去衙后寻陈继保,这武宜春那里是来见陈继保的,只想着怎生扫听玉娘的下落,瞅一眼才好,正巧婆子上茶,便从袖中寻出一块碎银子赏了那婆子,教给她如此这般。
那婆子得了银子好处,想着就扫听这点子事,如何不依,欢喜的去了不多时回来与武宜春道:“柴府大娘子跟我们家夫人老夫人去后头逛花园子散心去了。”
这武宜春听了,眼前一亮,得了主意在心,待见了陈继保彼此寒暄过,便道:“前儿听人说,陈大人府上的花园子收拾的齐整,不知比我那里如何?”
陈继保听了这话儿,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暗道莫说京城的武府,便是县外宜春公子刚置下的那个宅子,也不知比自己这里强了多少,说这话儿莫不是想瞧瞧自己府里的花园去。
想的通透,便道:“公子说笑了,如何比的上贵府,若公子不嫌弃,请随下官瞧瞧便知。”
武宜春可不等的就是这个,起身便要往外走,行几步,忽的站住,手中扇子一指:“大人请。”
两人出来过穿廊往后头花园子里来,刚过了山石洞子,便听见女眷的笑语,瞧见荷池旁的观荷亭上,穿红着绿丫头婆子围着许多人,想是老夫人跟冯氏见今儿天好,出来花园散心,倒与自己撞个正着,有心回转,奈何已进来,况他娘在亭子里坐着呢,势必要过去见个礼。
却一眼瞄见老夫人旁边的玉娘,自己倒不怕,横竖是亲戚,算起来也是兄妹,见便见了,倒是自己身边还有个宜春公子,如何妥当。
这般时候,武宜春已瞧见了陈玉娘,只见她立在哪里,身后便是荷池,白纱衫子,玉色挑线裙,日光中临风而立,衣袂飘飘,那粉面,那眉眼儿,那瞧过来似嗔似喜似怒似恼的神色,真仿似那画中的女娘活过来一般,娇艳更堪比她鬓边那朵大红的芍药花,令武宜春顿觉七魂少了三魄,呆愣在当场。
陈继保见他不知回避,倒直愣愣盯着亭子里瞧,不禁心疑,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宜春公子的风流名声可是广为人知,瞧这眼色莫不是瞧上了玉娘,若他真惦记上玉娘,凭他的性子不弄在手里,如何肯丢开,若玉娘尚未成亲,倒还说得过,如今玉娘早已是柴府的大娘子,若他想怎样,岂不成了一桩祸事。
心里不禁急上来,唤他道:“公子,公子,公子瞧什么呢这般入神?”连唤了三声,武宜春才回神,摇了摇扇子道:“府上的花园真真别致,倒让爷有些目不暇给。”
目光扫过前头亭中,道:“既有内眷在此,不好冲撞了,这便去了才是,只怕要在老夫人跟前失礼,大人且替爷在老夫人跟前赔个礼儿吧!”说着,倒未做停留,转身去了。
陈继保这才松了口气,想这宜春公子甚等样人,虽未正名,天下人谁不知这位是当今的国舅爷 ,便未娶妻,府里美妾佳人,也不知有多少,莫说那院中相好的头牌粉头,这些绝色女子环肥燕瘦,怎还比不得一个玉娘,更何况玉娘一个良家妇人,便有些姿色,哪里值当堂堂国舅爷惦记上,更遑论使手段,岂不是笑话。
想到此,不觉摇头失笑,迈脚进了亭子,先与他娘见礼,冯氏虽与他请安,脸上却冷淡淡,半丝笑容也无,见了礼,便别转头立在一边,再不瞧他一眼。
陈继保见她这般,知还为着冯娇儿之事恼着自己,心里不自在,面上有些讪讪之色。
说起冯娇儿,陈继保自己也迷迷糊糊的,在高青县任职几载,大宴小请也未少遇上冯娇儿,虽她唱的曲词好,姿色着实平常些,论起来,莫说比他府里的几房妻妾,便是房里伺候的丫头也不如,却偏偏不知怎地,就入了眼,还是那次在守备府吃酒的缘故。
☆、72
说起来还真有些缘故,那日守备府宴客,席间唤了粉头耍乐,便有个冯娇儿,轻启朱唇唱了一曲《折桂令》婉转动听,陈继保便赞她唱的好,这冯娇儿倒会来事儿,一听他赞,便近前递酒讨赏。
陈继保便往袖袋中摸了摸,却不巧忘了带银钱出来,便把自己的扇坠子与了她,那扇坠子上是青石双鱼,给守备大人瞧见,还道陈继保有意与冯娇儿,便让冯娇儿坐在他身边,递酒相陪。
这冯娇儿虽姿色寻常,倒是个可人的性儿,说出的话也中听,一杯两盏吃下去,不多时陈继保便吃的大醉。
守备大人便让冯娇儿扶着他去后头厢房里歇息,这冯娇儿端了醒酒汤来,吃将下去,见冯娇儿穿着一件大红衣裳,更显一张脸白净,落在陈继保眼里,乘着酒兴便起了淫,心,暗道这冯娇儿虽无十分姿色,也有动人之处,旁的且不论,只这一身白肉,脱了衣裳也不知如何销魂。
兴致一起,把冯娇儿按在炕上成了事,这冯娇儿本就是粉头,靠着皮肉糊口,自是最善云雨之欢,且有心勾这陈继保,恨不能使出浑身解数来取悦与他。
这陈继保床笫之间却有个偏好,云雨时最喜妇人与他吹,箫,便叫冯娇儿如此,冯娇儿如何不依,脱的浑身赤赤,趴在陈继保身,下,手执那物事,弄了手段出来取悦与他。
想这陈继保虽有几房妻妾,哪有这般手段,那时候已近掌灯时分,房中却未燃灯,只窗外透出些许光亮,落在那冯娇儿身上,那一身细白皮肉晃晃悠悠说不出销,魂,陈继保越发起了狂性,伸手抓住她的发髻,狠力弄了百来下,泻在冯娇儿嘴里。
这冯娇儿却抬头瞧着他,那眼里的春,情与她红唇间精,水,勾的陈继保,刚软荡荡的物事又怒目圆睁一般挺立起来,把冯娇儿按在身下,这一场竟干了半宿方毕。
想这陈继保也过了而立之年,府里妻妾丫头不少,自是夜夜不空,长此以往,便有些力不从心,故此近两年女色上却淡了许多,不想今儿与冯娇儿一战,倒如那常胜将军一般,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心里哪有不欢喜的。
心里头一欢喜,瞧着冯娇儿也不似往日,再说,如此这般销魂之事,旁的妇人身上如何得来,自此一连在冯家歇了三晚上,与冯娇儿颠龙倒凤,以尽云雨之欢。
虽在冯娇儿身上得了趣,陈继保先头也未兴起纳妾之念,却这三宿过去,倒越发离不得冯娇儿,暗道自己朝廷命官总在院中留宿,像什么话儿,若给言官一本参上去还了得,有心舍了冯娇儿,却不知为何,只一宿不去,这心里就如百爪挠心一般受用不得。
这才家来跟冯氏道要纳冯娇儿进府,想冯氏一贯大度,怎会不依,却不想冯氏听了却恼起来,与他道:“天下这么多好女子,怎老爷偏要纳个粉头婊,子进门,就不怕污了陈家的门庭。”
说的陈继保恼了,撂下话道:“自古男子三妻四妾,老爷便再纳十个八个进来,你也拦不得。”把个冯氏气的不行,本就胎气不稳,这一气一急哪里保得住,落下胎去,便如此,末了陈继保仍把冯娇儿收了外室,纵不让进府吗,便在县衙后买了个两进小院,日日夜夜在那里,倒认了哪里是个衙门,府里倒常不见人。
想起这些,冯氏心里就恨,这会儿见了他如何能有好颜色,老王氏见了儿子也不禁暗暗皱眉,也顾不得玉娘还在,便冷声道:“这般时候怎老爷在府里,我还只当老爷在衙后的升堂断案呢。”
陈继保听见她娘这般说,老脸不免有些挂不住,却不敢辩驳,玉娘怕她婶子再说下去不妥,忙插手一福道:“三哥哥万福。”
陈继保忙道:“玉娘妹妹不用多礼,妹夫可在家?这两日却不见他的影儿,不知忙什么去了?”
玉娘道:“他有甚事,不过就是县外头园子的事,一早上便去了……”寒暄几句,陈继保怕他娘再说什么,忙道:“宜春公子在前头,不好冷了他。”忙着要去。
却给他娘唤出道:“宜春公子?刚跟在你旁侧的男子,莫非是宜春公子?老身还值当哪来的登徒子,这般没规矩,直眉瞪眼瞧着人家府里的女眷瞧,原来是他,怎与上回见倒似变了个人一般。”说着瞥了玉娘一眼。
玉娘顿有些不自在,刚那男子那般瞧着她,如何会不知,暗道哪里来的浮浪之徒,却进了陈府花园里来,况那男子既跟着陈继保进来,想必不是平常之辈,却也未想到,便是那个宜春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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