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躲在屏风后的梁兴达眉心紧缩,这局面是他和二叔都没有想到的。
本以为涂四离开幽州,可暗地里除掉他的家人,却因着流民四起没能尽快处置,而今这厮的妻子与亲娘倒是都不见所踪了...
更可恨的是,这涂四竟然如此厉害,善用毒虫的南羌人都着了他的道。
二叔的私仇,估计是难报了。
阿兰莫一口银牙险些咬碎,异色的瞳仁晦暗无比。
“若是父王控制了整个兖州,我就不信屠不尽这少林寺、满门!”
“哎呦,少主莫气,一个还了俗的和尚罢了。”梁兴达越过屏风,卑躬屈膝地说道,“这少林寺是佛门之地,不染红尘俗世,岂能有碍咱们南疆的宏图霸业,莫惹他们便是了,有皈远给的东西足矣。”
阿兰莫一个阴寒的眼神递给梁兴达。
“待少主的大业达成,小小的少林寺不也得...”
梁兴达这句话说到了阿兰莫的心坎里,只见他神色稍缓,道,“你说的不无道理,有皈远默的武功绝学在,怎么也能锻造数支精兵了,若是把工夫都蹉跎在这些死板固执的和尚这里,倒是不美了、不过,那个还俗的,我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梁兴达嘴角噙着诡笑,知晓涂四过不了太久好日子的。
“狄迩,你去告知昌野,务必在翌日天亮前,找到多摩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阿兰莫晃了晃脖颈,微微发蓝的瞳仁甚是可怖。
“那勒满大人...”
“无需理会这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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胶州齐王府,书房
幽州将军沈澜山秘密拜见了昔日的上司齐王咏昶。
彼时,齐王与沈澜山于书房内室相见。
“将军,多年不见,可还、”沈澜山倏地行了大礼,声音微微发颤。
若非陛下收缴齐王兵权,他现下依旧是齐王麾下的将领...
齐王眉心轻皱,忙扶起沈澜山,“不必多礼、你此次秘密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沈澜山起身,抱拳说道,“幽州难民涌入数日,州府的梁大人方才去我郊外大营请兵镇压。属下心中一直有个疑影,便遣人查探、”
“梁运龙通敌。”齐王淡漠地说道,“此事我已查清。”
沈澜山微愣,接着道,“不止,幽州难民中还混入南羌细作,且他们极善虫毒,一旦泄出,后果不堪设想...此外,徐州和兖州等地,恐也被南羌人掌控。”
齐王眸色沉沉,“即知此事,何不通禀陛下?”
沈澜山闻声,扑通跪地,激动地说道,“王爷,我草莽出身,跟随您南征北战二十载啊!我深知您的本事...当今皇帝昏庸无能,沉溺美色,轻信奸臣,唯有将其推翻、”
“住口!你可知,这是谋逆!”齐王怒声说道。
沈澜山抱拳,十分坚决地说着,“王爷,您也是先帝爷的子嗣,是他看重的皇子!”
齐王嘴角勾起,站起身来,“若我只想保住胶州呢。”
沈澜山神色恹恹,说道,“王爷,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啊!”
齐王垂眸,瞧着沈澜山的背影,眼底笑意渐浓。
“先前禹辙也有此意,可他并未真正说到点子上,你莫急,眼下只差个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