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公公回:“五万两是不小的数目,苏家一家子又都是白眼狼守财奴,哪会想着拿钱出来护着苏姑娘。”
书册眼瞧着快翻到了头, 吕公公习惯性地把另一本放在旁边的案几上:“但这事应该闹不大,进贡宫里的上好血玉都值不了五万两, 秦家到底是狮子大张口了,待官府的人查清楚了,估摸着也就没事了。”
周沅接过书,刚打开书册里的便信笺滑落在手心,拇指摩梭着上面的字迹,那新纸边沿锋利无比,只是轻轻抚过,便划开了一道口子。
靡丽鲜红的血珠落在那字迹上,妖冶绽开。
周沅漫不经心地回道:“那就去库房拿血玉送过去吧,顺便告诉她,是孤还她当日捐赠灾银的人情。”
先前离开时将铺子给了宁远侯府,后来万安县几个香铺以及货物运往加人工月钱,少说花费入了十几万两,苏悠的那点家底恐怕已经掏了个精光。
可事情闹了大半天,也没瞧见她来找自己。
周沅知道那没良心的女人铁了心要与自己撇清关系,定不会收他的东西。
可她不收,他便偏要让她抗拒不得。
阿俏嘴馋,近来几日就喜欢在聚香楼买糕点,好巧不巧,只是正常走路的速度便撞翻了人家护在手里的东西。
按照聚香楼掌柜的说词, 阿俏碎了的血玉盏是太后赏赐给秦昭仪母亲的, 因为赴宴要带去展示,中途路过聚香楼,才会被阿俏撞碎了。
阿俏自然不认:“他自己凑上来碰到了我的袖肩,便想讹我五万两!要我说你们这么不要脸干脆也别开酒楼了,改行去打劫吧!”
她本以为京城繁华遍地都是达官贵人,自然会比她们这些没什么学问的人有修养,哪知没几天就被人讹上了。
一个大男人,自己不好好走路凑上来,她没说他走路不长眼,他还要怪她碎了他的东西!简直离谱!
“你个穷乡僻壤的丫头懂什么!这是太后送给我们夫人的生辰礼,我管你是不小心还是故意,你打碎了就要赔!否则夫人可要告到太后那去......”
秦府的管家死死咬着就是阿俏给碎的东西, 一边骂着,然后抬手指着她们:“太后知晓你们如此狂妄,就不只是把你们关起来,而是要你们都掉脑袋!”
京兆府衙的曲仁平坐在堂上,听着他们从下午掰扯到了晚上,心中实在不耐烦:“既然都有人证,苏姑娘,我看你这个朋友也别抵赖了,照价赔偿了吧。”
阿俏朝着正堂前行礼,然后道:“大人,这东西不是我撞坏的,我一个铜板也不会赔!就是我们告到御前,也是你们没理!”
“呵呵!”那管家冷笑,“你若有能耐告到圣上跟前,你也只会死得更快!”
在一旁默然很久的苏悠,走上前扶手道:“曲大人,这东西价格到底是多少,未有估值,若让我们赔五万两未免太过夸大了,还请据实说一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