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2 / 2)
紫阳真人忙走了过来,拉住那女子道:“贝丫头,他伤势虽无大碍,但也不能被这样折腾啊,老朽把他往紫阳观带的途中,没有及时护理,他的咳嗽一直没治好,再这么捂,会让他犯病的。”
此女自然是贝蓉蓉了。
贝蓉蓉慌了神,立刻将被子揭开,却不理会王肃观,一把抓住紫阳真人的白须:“我要烧光你的胡子,烧光你的头发,烧光你的破道观,竟然把这个混蛋给偷走。”
说话之间,贝蓉蓉已顺手拔出腰间防身的匕首,只听的嗤的一声,紫阳真人的长须已被贝蓉蓉割下了一大把。
紫阳真人尖叫一声,退到远处,双目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下巴干哭了起来:“贝丫头,你、你好狠的心啊,这是贫道留了五百年的胡子啊,你、你还真舍得啊。”
贝蓉蓉不再理他,回头去看王肃观,瞧见他苍白的脸色,就一阵心疼,刚才出了气,现在可不忍心对他继续发脾气了,坐到床边,小声责怪道:“你、你活着,为什么不让我……我们知道?你失踪一个月,你知不知道你家中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紫阳真人把王肃观已经当成了忘年交,虽然被贝蓉蓉割了胡子,但还是很义气的解释道:“是贫道把他带紫阳观来的,他像头死猪一样,哪什么去告诉你们?”
贝蓉蓉立刻回过头来瞪了紫阳真人一眼:“你才像死猪,不,是死狗。”
紫阳真人也说不好为什么,他对贝蓉蓉还真是有些害怕,讪讪的摆手笑道:“贫道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若非贫道,他早就去见真正的阎罗王去了。”
这倒是实话,贝蓉蓉情知如此,对紫阳真人顿时有几分愧疚之情,可想到他不声不响的带走王肃观,就立刻火冒三丈,又将匕首拔出来示威:“你害我们担心了这么久,我真恨不得把你阉了送进宫,还救命恩人,我呸!”
骂完了紫阳真人,贝蓉蓉又将目光回到王肃观身上,怪怨道:“你既然活过来了,为何不往家中送信?你知不知道,你岳父大人醒来之后要给你举办隆重的丧事,可苏婉怡怎么都不答应,为此顶撞你岳父大人,差点让你那岳父大人给砍了。”
王肃观悚然一惊,登时清醒了许多,咳嗽了两声,激动的道:“同治要砍婉怡!?他嫌自己命太长了吗?咳咳,咳咳咳。”
贝蓉蓉听他说话虚弱,咳嗽的又很剧烈,再也不舍得用重一点的语气跟他说话了,柔声道:“也没什么,就是同治说你死了,可苏婉怡总说你没死,然后他们就争持起来了,同治皇帝非常生气,可他已经被郝大仁彻底软禁了,命令从口中说出,没有一个人执行,哪有人真去将苏婉怡砍了。”
王肃观不由咽了口口水,心中一叹,有些事情,他想做而不能做,没想到却让郝大仁做了。
能够把同治皇帝彻底软禁,乃是王肃观一直希望的事情,可是他毕竟是梅人知的父亲,王肃观实在是下不去手。
或许,他中了一箭,倒非坏事,而是机遇。
王肃观正胡思乱想着,忽然摇了摇头,苦涩的道:“我还关心这些做什么呢?难不成闹笑话让人看?”
第四百二十四章 :我,不,朕想通了
“你说什么?”贝蓉蓉奇怪的问道。
事到如今,王肃观就算想逃避,也逃避不了了。
他坐在床上,咳嗽了几声,意味深长的道:“你说……人生是不是一个笑话?”
贝蓉蓉一呆,刚才在进来之前,就听紫阳真人说过王肃观受到的打击很大,在钻牛角尖,所以贝蓉蓉才会如此生气,将王肃观捂在被子里面一顿痛揍。
一听王肃观这么说,贝蓉蓉忽然有一种心酸的感觉,她想了想,抿嘴道:“你很喜欢公羊欣儿?”
王肃观没有回答,心中却又传来阵阵绞痛,脑中闪现出欣儿满头白发的画面。
贝蓉蓉哼了一声,酸溜溜的道:“我知道,公羊欣儿在你心中的位置,和其他女子都不同,不然你也不会钻牛角尖,连家都不顾了。”
王肃观还是没有回答,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该怎么回答。
“果真是这样,她有什么好的,论美貌,我们难道比她差了?论才智,我贝蓉蓉比不过谁?”贝蓉蓉很不服气的道,气得不去看王肃观,偏过头去:“论狠心,她倒是独一无二,竟然狠得下心射你。”
王肃观轻轻咳嗽着,截住了贝蓉蓉道:“我杀了她父皇,如果她不射我,她就不是欣儿,我也不会喜欢她了,咳咳,咳咳咳。”
“什么父皇,假的?”贝蓉蓉立刻脱口道。
王肃观心头一跳,暗道:“只怕是婉怡将此事告诉蓉蓉的。”当下便道:“所以,才更加难能可贵。”
贝蓉蓉越来越不满意了,听王肃观的口气,倒像是她是个挑拨是非的小人似的,小拳头握了握,几次都想向王肃观发难,但终究是狠不下心来,终于还是话音一转:“听柳姑娘的父亲说她知道真相之后,一夜白头,就痴情这点,还过得去,其他的,我实在看不出她有什么好的。”
王肃观不愿与她在此事上纠缠不休,又回到先前的话题:“咳咳,你说,人这一生,到底是不是个笑话呢?”
贝蓉蓉听他不说欣儿,心中好受了许多,有意开解王肃观,便欣然问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贝蓉蓉对王肃观与欣儿、景泰、苏婉怡之间的纠葛略知一二,但她与苏婉怡合不到一块儿去,知道的并不详细。
王肃观只想听蓉蓉说,自己并不想讲,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自己却陷入了沉思。
贝蓉蓉对王肃观的态度很不满意,可他毕竟是病人,舍不得去责怪他,灵机一动,便拉着王肃观道:“这样吧,你一定很无聊,我陪你赌一把如何?”
若是以往,王肃观定然问一句:“要是我赢了,有什么好处?”
可是如今,他实在是提不起一点精神来。
婉怡、欣儿、小帘、梅人知的容颜不断从他眼前闪过,他反复的问着自己:“人生到底是不是个笑话?”虽得不到确定的答案,却更加倾向于认为人生就是个笑话,他是个渺小而可悲的可怜虫而已。
“我不想赌,咳咳。”王肃观淡淡的道。
贝蓉蓉登时心头火起,再也压不住了,起身喝道:“你这是做什么,自伤自怜?因为一个女人,把自己弄的意志消沉,你值得吗?”
这话竟然从贝蓉蓉的口中说了出来,饶是王肃观意志消沉,还是忍不住动容。
贝蓉蓉一把抓住王肃观的双肩,情绪激动的道:“王肃观,你听好了,今天你不说清楚怎么回事,我就一刀杀了你,我说到做到。”
言罢,贝蓉蓉很彪悍的一脚踩在王肃观的双上,将刚才割掉紫阳真人胡子的匕首又拔了出来,紧紧的握在手中,神情冷厉,仿佛王肃观的仇人一般。
王肃观被贝蓉蓉烦的也动怒了,大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建立阎罗殿吗?咳咳,因为、因为我一直以为景泰调戏婉怡,害死了我的……咳咳,骨肉,我要报复,我要让他付出代价,咳咳,可是,我穷尽所有精力奋斗,到头来,咳咳,调戏婉怡的人,并不是景泰,而是……咳咳,咳咳咳,景泰的六皇子。”
贝蓉蓉瞧王肃观咳得厉害,又不忍心了,忙放下手中的匕首,回头瞪着紫阳真人道:“他怎么咳这么厉害,药呢,快去煎药啊。”
紫阳真人眨了眨眼睛,最后一咬牙,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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