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宫内,等最后一位世家女子表演完之后,众人的面色都有些疲倦,但眼神间又带着几分兴奋。
才艺展示完了,也就意味着太子殿下该表态了。
席间,燕婉儿虽正襟危坐,可眼神也似有似无地落在太子殿下身上,而她旁边的司马新诺则带着淡淡的笑意,太子殿下怕是推脱不了了,皇后娘娘在此,定会让太子殿下从众多世家女子当中选择一个。
而先前的表演当中,唯有燕婉儿的表现最为出色,皇后娘娘脸上也带着几分满意。
首座之上,皇后娘娘看向太子,问道,“太子可觉得这众多的女子当中,哪位的表现堪称第一呢?”
众女闻言,心被高高提起,来了来了,排名第一的很可能便会成为太子妃,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太子殿下的身上,只等着那一句宣判。
众人眼看着他终于淡定地放下了手中拿着的酒杯,然后含笑掠过席间的每位女子,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令明卿身上。
“那不是还有位女子没有进行表演吗?”
众女:……
令明卿:……
皇后明显被太子的这话噎了一下,随即看向身边的贴身宫女,那宫女凑近她的耳畔,低低道,“禀娘娘,这位是言少主带来的,想必……”
想必后面什么,那宫女没说,但皇后心中已有了答案,帝师向来高傲清贵,传闻不近女色,眼下这女子能够被帝师亲自带来昭思宴,想必对他而言意义重大。
她略带警示地看了一眼太子,正想说话,却听到太子用优哉游哉的语气道,“这位姑娘是我亲自写请帖邀请来的,既然来了,姑娘断没有不表演的道理……”
他刻意将“亲自”着重说了出来,众女的眼神如同刀剑一般齐刷刷地刺向令明卿,令明卿微微眯眼,眼神又冷又邪。
自从来到帝京后,就总觉得背后有人在暗暗看着,稍一不注意便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于是被人利用、算计,在这惶惶帝京中挣扎不已。
她对上太子投过来的视线,心中冷笑,真以为她以及言家都是好欺负的主吗?
太子同样微微笑,拿起桌上的酒杯,对着令明卿轻轻一举,师娘,真是很期待你的表现呢。
席间,燕婉儿再也没有忍住站了起来,对着令明卿的方向甩了甩袖子,怒声道,“既然太子殿下让姑娘表演,那臣女同样想向皇后娘娘请个愿。”
“我愿与这位姑娘比试琴棋书画,至于到底比哪一门,这位姑娘做主便好。”
皇后娘娘闻言,眸子一闪,随即对着太子淡淡道,“帝师带来的女眷……”
太子接的顺口,“帝师带来的女眷,本殿下倒是很期待呢。”
众人目光灼灼地看向令明卿,纷纷在心中猜测她会不会应战。
令明卿站起身,眉眼疏离且冷燥,语气虽然很淡,但是莫名地带着几分威压,“令明卿,应战。”
“至于比什么?”她带着些许寒意的目光落在燕婉儿身上,“你来选,我随意。”
燕婉儿藏在衣袖里的双手微微紧了紧,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愤恨,不过是费尽心思爬进了言家的大门,但帝师何曾承认过她的身份?竟敢在昭思宴上大放厥词,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
下一刻抬头时,脸上适当地挂上了温柔的笑意,“这位姑娘说笑了,我作为燕家的子女,定是不能欺负帝师带来的女眷。”
令明卿心中冷笑,这是说她没有身份背景,虽是言煜带来的,但言家又没有对外放出风声,所以借机嘲讽她?
“既然这样,想必燕家的子女定是人中龙凤,那便都比吧。”令明卿慢条斯理地抬起头,对上众人投过来的目光。
皇后脸上一怔,似是不敢相信这女子竟如此有勇气。
太子殿下微微挑了挑眉头,师父看中的人,倒真是不一般。
司马新诺则望着令明卿,轻轻笑了一笑,前几日哥哥回来说,遇到了很大的一个对手,怕是不太好对付,眼下看来,哥哥这话倒真是没有说错。
燕婉儿也有些微愣,世家小姐虽然自幼学习琴棋书画,但大多数人只精通一样,精通两样的人已是凤毛麟角,到目前为止,帝京中也唯有帝师以及司马家的司马离能精通四样。
眼下这女子竟说每样都比?
随即她回过神来,对着令明卿冷笑道,“希望令姑娘到时候别哭着求饶。”
令明卿淡淡道,“你不会,我便不会。”
偏殿处,言煜眸光一闪,迅速将朝阳的外衫撕了一点口子,头发也随之弄乱,又从袖中拿出一把短刀,就在众人破门而入的那一瞬间,言煜将那短刀狠狠从窗外置出。
随之一声大喊,“哪里来的小毛贼,竟敢伤及郡主。”
推门而入的众人只看到前方一个黑衣身影破窗而出,紧接着言煜的短刀也随之挥出。
众人依旧有些微愣,帝……帝师怎会在此?
言煜快速掠过人群,最先闯进来的大概是朝阳的贴身侍女,众人眼中都是不解与好奇,唯有她眼中却是惊讶。
言煜眉眼间染上了浓浓的冷意,看来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陷害。
那侍女很快反应过来,上前对着朝阳哭喊道,“郡主,你怎么样了?”
朝阳表现出几分后怕地道,“刚刚我正在更衣,却没想到身后一道黑影掠过,随之这位公子便闯了进来。”
“朝……朝阳还没反应过来,你们便先闯进来了。”
领头的众人是守卫皇宫的禁卫军总领,本来在巡查,但是听说朝阳郡主遇刺,所以急匆匆带着人往这边赶。
却没想到,破门而入竟会看到这样一番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