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有些淡。
这个“她”是谁,早已不用多说。
烟儿和令明卿说了会儿话后,突然一拍双手,令明卿看着自己被她拍红了的手背,只笑,倒没说什么。
苏烟儿看到后连忙道歉,“明姐姐,我……我太激动了,手疼不疼啊?”
令明卿道,“无碍,你刚刚想到了什么?”
苏烟儿吐了吐舌头,笑道,“是这样的,言哥哥走之前,给了我一副方子,让我在来看你的时候给你,他说你现在身上的伤口刚刚愈合,偏偏帝京寒凉,怕是会伤口复发。”
她从袖中拿出那副方子递给令明卿,道,“他叮嘱了我好几次,我说一定交给明姐姐,他这才放心离开。”
眼前的那副方子虽然只有薄薄一张纸,但是令明卿看着看着眼角却有些湿润,所以言煜是早就猜到了自己的伤势会复发并提前准备好了一切事情吗?
苏烟儿又笑道,“明姐姐,言哥哥说你就按照方子上面的药来喝就行,若是喝完药还觉得哪里疼的话,言哥哥在帝京还有一家医馆,到时候你派人来通知我,我亲自带你去。”
令明卿悄悄抚上眼角,心里直笑,自己来了帝京后眼泪如同不要钱的一样,止也止不住。
此刻,潍城,燕家。
燕家占据了整个江南大部分地区,便是潍城知府都要看燕家家主的脸色行事,但是自上次的昭思宴中燕婉儿完败令明卿后,燕婉儿在燕家的日子便有些难熬。
燕婉儿的贴身宫女欢喜穿过一道道门,终于在闺房中看到了燕婉儿的身影,“小姐,宫家小姐连递了三封请帖来,您都拒之不见,眼下她带着一众阁中小姐来燕家拜见主母来了。”
燕婉儿正在描眉,闻言冷笑一声,“宫依人想拍安若素那女人的马屁就让她去好了,她若是敢来我文秀阁,我便亲自带人将她轰出去。”
欢喜显然是了解宫家小姐与自家小姐的恩怨的,只是眼下她有些愁,宫依人自己自然是不敢来文秀阁的,但是她会带着主母安若素一起来。
燕家主母来了,自家小姐自然不能避而不见。
燕婉儿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连忙起身道,“欢喜,快快快,宫依人那小贱人肯定会带着安若素一起来,你快点帮我画个病妆,让我先应付……”
她这边话语还没落地,便听到文秀阁门外传来了一声婉转的轻笑声,“姨母,婉儿妹妹这边的景色果真是整个燕家最好的,家主真是看中婉儿妹妹。”
文秀阁内,燕婉儿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现在燕家上下谁不知道,她自上次从京中回来后便被家主亲自禁足在了阁内,若是没有家主的命令不允许踏出一步。
眼下这是在嘲讽她?
紧接着便是安若素安慰的声音,燕婉儿听得直想吐。
燕婉儿与欢喜对视一眼,随即燕婉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被上床蒙面,一阵操作下来只用了一瞬间的时间,欢喜显然也是见怪了大场面的,发髻微微弄乱,眼眶一红,便冲出去大喊道,“来人呐,小姐生病了,快来人呐。”
刚要进门的安若素和宫依人迎面便碰到了欢喜,安若瑟正要呵斥,却被欢喜冲出去的那股力量推到了门框处。
背部碰到门框的那一瞬间,安若素只觉自己的后背遭受到了一阵剧烈的撕扯,彼时欢喜已经冲出去喊人了。
宫依人连忙上去询问道,“姨母,你还好吗?”
安若素脸色极差,怒气冲冲地盯着文秀阁的内门,宫依人听到她狠声道,“今天我便要燕婉儿为此付出代价。”
欢喜急匆匆去喊人,回来之际正看到安若素和宫依人带着一众侍女往前冲,她快速拦在两人面前,呼吸有些急促,但是语气却不卑不亢道,“主母与表小姐请留步,我家小姐病重,现在急需医师救治,还请二位在此等候。”
宫依人抬手便要扇欢喜,却不料欢喜早有准备,在她巴掌落下来的那一瞬间欢喜稍稍退后一步,她的指尖堪堪略过欢喜的鼻尖,却连分毫都没够到。
躲在被子里偷看的燕婉儿见此忍不住暗暗为欢喜鼓掌,不愧是自己带出来的,做事果真和她有一套。
宫依人见不仅见不到燕婉儿,就连她的侍女都教训不了,一时间气得要死,安若素见此,悄悄抚上她的手背,上前一步道,“我是燕家的主母,除却家主以外,人人都要向我行大礼问安,便是婉儿平日里也不能幸免,你只不过是她身边的一个小小婢子,也敢这样对待当家主母?”
欢喜正要辩解,却忽然听到房内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你这个主母之位到底是怎么来的,想必不用我当着大家的面重新介绍一遍了吧?”
安如素闻言,不禁愣在了原地,那件事过去已久,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敢以这样一种语气对她说话,而知道当年那件事的人,也被她一一灭了口,唯有燕婉儿她动不了,也不敢动,没想到今日竟再次从她的嘴里听到了这件事。
宫依人显然也是知道内情的,脸色难看的厉害。
正在这时,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传来,“这么多人都围在婉儿这里干什么?”
房内燕婉儿听到这声音,秀美一挑,随即嘴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她这闺阁今日热闹啊,这不,家主都亲自来了呢。
安如素见此,声音一下子变得婉转秀扬,“老爷~”
燕婉儿听得一阵恶寒,一想到这位她母亲以前的贴身侍女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爬上了自家父亲的床,燕婉儿就觉得恶心。
哦不!不仅恶心,现在甚至有些想吐。
现任燕家家主是燕裴胜,膝下现有三子一女。两子燕睿哲和宴秉文由现任主母安如素所生,剩下的一子一女则是燕裴胜第一任主母生下来的龙凤胎,也就是燕婉儿和燕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