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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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佳的确不负重望,秦枫和杜佳佳事发当晚,她便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姨婆。一石激起千层浪,安氏登时暴跳如雷,火冒三丈,马上传了儿媳明氏来问话。

也不怪安氏如此恼怒,府中接二连三发生祸事,本来就使得她如惊弓之鸟般胆颤心惊,如料未及的是祸事还未解决,却发生如此男盗女娼之事,你道她如何不恼?

稍微让她觉得老怀甚慰的是,幸亏和男子乱来的不是张佳佳,如若是那样,她真个要气个倒仰。

明氏战战兢兢的受用了婆婆气壮山河,口沫横飞的好一顿臭骂,摸头不脑的她终于明白,自己的侄女和秦枫青天白日干丑事,却被张佳佳抓了个现形……

这件事对明氏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一时冷汗淋漓,要知道,如婆婆方才所骂,这事但凡有点风声传出去,她娘家那头的女孩儿都别指望还能说门好亲了,且听婆婆那口吻,以后明家休想与南宫府联姻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杜菲儿这桩丑事遮掩下来,不使事态扩大。明氏心里自然是怨怼杜菲儿,虽说是亲侄女,如果损害到自己的利益也是不可饶恕的。

明氏本就有个厉害的婆婆,常常是取了经是唐僧的,闯了货是孙悟空的,对的总是婆婆,错的总是自己,所以明氏一向在这府中有志难伸。便寻思着给儿子娶媳妇定要娶娘家人,这样可婆媳联手,心连心,也可以拉扯娘家一把。不想婆婆也有自己的小九九,起了同样的心思,选了侄孙女做孙媳妇。

明氏别的都能让着婆婆,唯独这件事上难得的坚持了一把,最后老夫人退了一步,两个都娶。于是就弄成了如今这局面,只是没料到杜菲儿生得虽有几份姿色,却这般不成嚣,害得自己在婆婆面前丢脸不说,往后越发没有话语权了。

明氏忙不迭的去问杜菲儿。

杜菲儿哭哭涕涕中却另有说辞,一口咬定是张佳佳在陷害她,目的就是怕嫁给表哥后不受宠,想着先除掉自己这个对手,且她一口咬定自己是被秦枫强行奸污的,并不是她自愿。

杜菲儿说的也不无道理,明氏知道这侄女素来喜欢的是自己的儿子,且那秦枫横看竖看,左看右看,不论是人品和家世都差了辰儿一大截带拐个弯!推己及人,侄女又不是瞎了眼,怎会舍了珍珠就鱼目?此事必有玄机!说不得真是张佳佳害得侄女。

但明氏却是个明白人,知道当下最紧要的是堵住张佳佳的嘴,再则是解决杜菲儿的丑事,一般女人碰到这种事都是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咽,不然就只有自尽一条路可走。

故而明氏上了娘家一趟,并去找了妹妹小明氏一趟。最后不管小明氏和杜菲儿怎么呼天抢地哭泣,众人皆一致决定把杜菲儿嫁给秦枫,这事就算遮过去了。

凑巧秦守英也识趣,双方意愿相同,一拍即合,敲定了嫁娶之期。从而把一桩丑事变为了一桩美事。

秋儿极是伶俐,只得片刻就回马车回禀:“夫人,奴婢已打听清楚了,乃是张表小姐的马车被撞翻了,又不知哪来的贼人把张表小姐掳走了,此时仆人们正乱成一团,所以把街堵了。”

“唉哟!”冯氏听得是此事,惊呼出声,光天化日之下贼人当街掳人,这是寻仇啊还是误打误撞啊?不好说,但总不好不闻不问。遂假惺惺的拉了若樱下车去表达一下关切之意。

……

却说萧冠泓一路上跟在冯氏的屁股后面寻若樱的晦气,终于在四方酒楼门口吓得冯氏带着若樱落荒而逃,要说这半日下来,他虽是无理取闹,但总是以一边倒的优势,几乎没有例外的场场胜,而若樱则无一例外的从头败到尾,基本上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按说这样辉煌的战果萧冠泓应是出了一口闷气,该开心了吧!可你看他此刻的脸色,眉头紧拧,俊脸上挂着万年化不开的冰霜,眉宇间有一股浓浓的郁气和煞气,薄唇抿得紧紧的,仿佛所有人都欠他二五八万的模样,怎么看都与好心情挂不上边。

孔安婕望着满桌的吃食欲哭无泪,这上面的只有两三样勉强合她的胃口,其它的都是她不喜欢的,饶是这样,她也没胆跟萧冠泓提,此人正在运气,孔安婕怕他的养气功夫不到家,一个不好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可就惨了。

孔安婕小心翼翼地执起筷子捡了那勉强能吃的用了两口,心道,自己真是比那窦娥还冤,本以为有萧冠泓陪着当散财童子是美事一桩,还美滋滋的,哪料到自己却是被人抓了兵丁,半日功夫下来虽然也买了不少合意的东西,可她不但累死了,同时还把若樱得罪了个彻底,怎么算都都是自己吃亏。

实际上她什么坏事也没做,都是身边这个罪魁祸首使的坏啊!冤!冤死了!可有冤无处诉。

“怎了?吃个饭有必要皱着一张脸吗?还是你吃的是苦瓜!”萧冠泓高挑的眼尾斜睨着孔安婕皱巴巴的小脸嗤道,随手端起酒盏猛地一仰脖子,焖了一大口酒,静静地感受着肚腹那里火烧火燎的感觉。

孔安婕不敢正面掠其锋,只好低头小声嘀咕道:“这些人家都不爱吃,你问都不问就乱点一气。”

萧冠泓端着酒盏的手不禁一顿,阴着脸沉默不语,隔了半晌,他突然把酒盏重重往桌上一搁,把孔安婕吓了一跳,秋水一样的眸子瞪得圆圆地看着他。

“来人,把这些都撤下去,拿菜谱给小姐。”萧冠泓冷冷的向雅间外喝道。

“算了,不用啦,将就吃些就行了!”孔安婕累的要命,只想赶紧的让这位大爷消消气,尔后快放她回家歇息片刻。

“你今日可是大功臣,怎能不犒赏你!”萧冠泓却不依不饶,简直是存心要置气,径直冷着一张脸命人重新换上孔安婕喜欢的吃食,尔后便再也不做声,也不吃菜,只是一盏接一盏的灌着闷酒,简直有把酒当水喝的势头。

虽然换上了自己爱吃的,孔安婕一顿饭依旧吃的战战兢兢,索然无味,她不时抬眼偷觑萧冠泓的脸色,看有没有变好一点,可这人除了因喝酒而使脸色染上了红晕以外,依旧是拧着眉头满腹心事的模样。

萧冠泓本就生的精致又俊俏,脸上的肌肤如玉,便是比起女子的也是不遑多让,但他平日里不爱笑,经常冷着一张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势,而且他最喜欢用高挑的眼尾斜睨着你,一副冷硬无情却又邪魅惑人的模样,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打动他坚如磬石一样的心,让你对他是又爱又恨——爱他的容色恨他的无情!

此刻他面如冠玉的脸上泛上酒后的晕红,而那双本就漆黑如墨玉的眼睛因喝了酒越来越来亮晶晶,微眯半阖之间波光流转,似水迷离,别样生辉。

他似喝多,左手支头,右手把盏,轻阖双眸,漫不经心的开始低吟轻唱,歌声低沉动听,独有的磁性撩人中略带慵懒之意:“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孔安婕惊呆了,手中的玉箸掉在桌上而不自知,怔怔地望着眼前似醉非醉的男子,她认识他许多年,还是第一次听他吟唱,却又如此的扣人心弦,宛如天簌般动听。

那酒意朦胧,粲然生辉的潋滟眸光和他倾情的低吟,似有魔力般,令孔安婕受到了盅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朱唇轻启:“萧萧……萧萧……”

萧冠泓沉浸在自己的才艺表演中,一曲《凤求凰》唱完,又开始下一曲:“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乃是《北方有佳人》,孔安婕以手托腮,秋水一样的明眸静静地望着他,默默无语的听着,万分期待他一下首。

“那些菜都是她爱吃的……她身上不大好,在吃药,很多与药性相克的食物都不能吃……偏她嘴又刁,又馋,却又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懂忌嘴,为了哄她高兴,在吃喝这等简单的小事上面,背着她我不知花了多少心思……总算是琢磨出不少合她口胃的点心吃食……”

冷不丁动听的歌声一变,赫然换成了低低的述说。

孔安婕恍然一惊,犹如大梦初醒,思及自己竟呆呆的看着萧冠泓半晌而无所觉,一颗芳心不禁怦怦的跳的急上几分,似无着落般,初雪般的脸上也透着些粉意,娇嫩若盛开的鲜花,一双晶莹的美眸含羞带怯,柔的似有水要滴下来……

“一大早便有人回我,道冯氏要带她进城置办首饰衣物……她又不缺这些,王府里的宝库她都不喜欢……我没想令她难堪,只想她低头……只想她给句解释我……所有的都是她的……可她死犟死犟,除了骗我时会哄着我玩,对我笑,多是视我如无物,我难道就那么贱?堂堂皇子亲王,还要怎样?”

他越说越气愤,说到急怒处,便端起酒盏,仰首一饮而尽,随后啪地一声把酒盏重重的顿在桌上,如果酒盏没破掉,他便继续自斟自饮。

“难受死了……从来没这样难受过……她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就是见不得我好过……生来便是来克我的……瞧着她今天像个小媳妇一样处处忍让受气,一句话也不同我说,亦不看我,就仿佛我是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我赢了……可我一点都不痛快,心里抓心挠肺,更难过了……”

孔安婕安静而又温柔的听他偶尔的絮叼,悄悄的拿了抹布,把他面前破了的酒盏碎片一点一点的攒到别处,免得他伤到自己。

……

张家表小姐被找到了,很不幸,不知是哪里来的贼人,恁是残忍,不但奸污了她,还把她一张春花娇颜给毁了。是若樱和南宫辰,还有南宫冉的几个弟子一起找到她的。

彼时若樱无心插手南宫府的事,但冯氏为了向南宫家邀功,一个劲的命若樱去寻找。凑巧南宫辰带着几个师兄弟赶到,冯氏更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了,忙不迭的叫南宫辰把若樱带去。

许是事情太急,也许是南宫辰想通了,此次二人见面就真的如一个老熟人一般,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尔后便是紧锣密鼓的寻找。

南宫辰的那几个师兄弟都是南宫冉的爱徒,得南宫冉悉心教导,功夫俱是不错。若樱本打算分头寻找,这样也容易找到些,可南宫辰不知为什么,却命所有的人在一起不要分散,并特意的嘱咐若樱不要逞强。

用不了多久便在西山的山头发现了张佳佳,但令人可惜的是,他们还是来迟了,张佳佳双手被绑,赤条条的被挂在一棵大树上,她歪着头昏过去了,可脸上鲜血淋离,刀痕四纵,惨不忍睹,身上则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累累,下身处更是狼籍污秽一片,腥红的血液和白色的浊物顺着她白嫩的大腿蜿蜒而下,滴滴嗒嗒的落在肮脏的尘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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