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人质的面说这句话,不怕人给你穿小鞋吗?景元哭笑不得的想,也顺势就着话音转开了目光,侧身避开太宰向警察走去吩咐后续事宜:“先别这么轻松,来几个人把绑匪抓了,千万别让人跑了,不然你们就可以寻思下一份工作做什么了。你带着人质去包扎一下伤口。”景元随手点了一个人,公事公办的语气,带着几分生疏。
初出茅庐的小年轻们工作任务从解救人质变成了后勤保障,各个美滋滋的忙不迭点头顺着景元的命令动了起来,一脸苦哈哈的小警官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笑的一脸欢快去找太宰:“小朋友,有哪里受伤了吗?”
可惜他的讨好只换来冷漠的无视。
没有刻意掩饰的皮靴声在年久失修的木板上响起,在众人忙碌的身影后,景元独身一人向礼堂外走去,略显宽松的白衬衣挂在身上,勾勒出瘦削的腰身,有些单薄,好像能被衣服压垮。
太宰回头便看见的就是这般光景,心头浮上这个形容词时他都觉得有几分可笑,单薄,瘦削?刚才面对五大三粗的绑匪一招制敌、身手利落的人怎么可能称的上单薄两个字?
可他看着景元一步步向礼堂外走去,踏出了太阳所能照射的范围,被建筑物内经久不散的阴森包裹,他每走一步都好像在跟这个世界道别,打算毫不留情抽身离去。
太宰在这个瞬间莫名冒出一个念头:
如果他不追上去,此后余生就再也看不见他了。
这个念头如此的强烈,等他回过神时,他发现自己已经抓住了景元的衣袖,心脏罕见的剧烈跳动撞击着他的胸口,甚至带上了闷痛。
景元停下了脚步,他侧头看了一眼太宰抓着自己衣袖的手,青紫红肿,是那只骨折的手。
他有些恹恹的想,真是没完没了了。
把自己的伤痛,脆弱,委屈一股脑的暴露在他的面前,只为引起他的注视。但这其中有多少是真心有多少是装模作样?就连现在,太宰不顾自己伤痛也挽留自己的举动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博得他的同情,还是藏在层层外壳之下的灵魂饶有趣味的观赏他的一举一动?
真假掺杂,虚实交缠。
他微不可见的皱了眉头,抬手冲着一脸尴尬的小警官挥挥手,示意他忙别的去,接着蹲下了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掌轻柔却不容置喙的掰开太宰的手指,但这小崽子似乎跟他犟上了一样,他掰开一根合上一根,俨然不把自己的伤势看在眼里,红肿肉眼可见的扩散开,刻在白嫩的手心上有几分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