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介绍信不难弄。
难的是怎么跟霍恬恬争取到一个合适的岗位,以及一笔丰厚的报酬。
她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的,收拾完行囊,她大口吃饭,赶紧洗澡,赶在十点之前,上床睡觉。
霍恬恬忙到十一点才回家。
郑长荣已经搂着两个女儿睡着了,两个儿子在老头老太太那边。
她打了个哈欠,去洗澡间随便冲了冲,上床睡觉。
躺下的时候,才意识到今天的床好像不太一样。
郑长荣胳膊一伸,正好落在她脖子下面。
“你没睡啊?”霍恬恬心里一抽,心疼了,“不是跟你说了吗,别等我,最近这段时间我都会回来晚些,等工地正式上了轨道就好了。”
“没等你,你一回来我就醒了,这叫本能。”郑长荣转过身来,把媳妇搂在了怀里。
幸亏他聪明,给卧房换了一张两米宽的大床,要不然,女儿在的时候还真睡不下了。
这是他找木匠单独定制的,搬上楼的时候费了好一番功夫。
霍恬恬钻进男人怀里,脸贴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怎么办,我好心疼大舅啊,只有辉仔陪着他,可那不过是头狼啊,哪里比得上人,知冷知热的。我真想给他找个老伴儿。”
“你不怕对方图他的钱?”郑长荣其实也有过这个想法,不过这事还是要看他媳妇怎么想。
霍恬恬不怕:“不图钱谁要一个快六十的小老头啊。要不咱找个保姆去照顾他?明码标价的给工资就是了。”
“那你问问,大舅愿意吗?”郑长荣也不是天天都会交公粮的,比如今天,小媳妇这么累,他就给她捏捏肩,揉揉腿,别的不多做什么。
小媳妇也清心寡欲的,毕竟太累了。
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说话:“不知道,我先找找有没有靠得住的合适的人选,等我看准了再跟他说。”
“好。对了,大嫂今天给你打电话,你没在,要跟她约个时间吗?”郑长荣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既然徐莉低头了,愿意亲自找霍恬恬开口了,那他自然也乐得当个中间人。
霍恬恬想了想:“明天开学典礼,我被选去当主持人了,这样吧,韦昊不是也回广州了吗,我让她在办公室等着吧,到时候大嫂有什么事可以跟她说,你就跟大嫂约上午九点吧。”
“行,那就上午九点。”郑长荣想到韦昊,有点担心,“她肚子这么大了,去学校上课方便吗?”
“没办法呀,她坚持要回去。”霍恬恬没辙,韦昊快到预产期了,她想回到当初和裴远征一起待过的那个出租房待产。
为此,霍恬恬把那处房子买下来了,花了九千块,那房子院子不大,所以不算很贵。
不过韦昊目前是不知情的,霍恬恬准备等韦昊去了再说。
郑长荣提醒道:“那你问问表舅,还要继续躲下去吗?这段时间她在大院这边,除了陪咱家花生玉米,就是陪荔枝和樱桃,根本没跟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有来往。”
“我说过了,舅舅的意思是,等她去了广州,看看龚轲会不会纠缠她,如果纠缠她,她会不会跟龚轲死灰复燃,如果会,他就留在北美,不回来了。”霍恬恬也很无奈,她不知道舅舅为什么对自己那么没有信心。
也许是因为韦昊之前的感情史太混乱了。
也许是因为他真的年纪大了。
想想也是,快五十的人了,多少是有些自卑的吧。
哎。
对了,老妈那里倒是有能重现青春的药,老谢吃过之后一根白头发都看不见了,甚至越活越年轻,什么时候也让两个舅舅吃点好了。
霍恬恬准备明天跟老妈说说这事。
她熄了灯,躺下睡觉。
郑长荣倒是领悟了裴远征的想法:“上次他差点没命了,他应该是后悔了。他后悔给了韦昊希望,他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他怕耽误韦昊,他在给韦昊反悔的机会。”
“我不懂,难道现在这样不叫耽误?”霍恬恬叹了口气,她是真的不懂表舅舅,考验了小半年了,这边快生了,也该回来了吧。
可是他却不肯回来。
而韦昊,却说什么也要回到两个人曾经住过的地方。
在霍恬恬看来,这已经算是一往情深了。
郑长荣笑笑,他不指望他媳妇能理解。
其实男人,是一种又自大又自卑的动物。
自大在于,他牵起一个女人的手时,总觉得自己可以风雨无阻,所向披靡。
自卑在于,当他遇到危险遇到不安定的因素时,总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承受任何雨打风吹。
大多数时候,自大占据优势,一旦受挫,那就是自大和自卑拉大锯的时候了。
谁占上风,取决于受挫的程度有多严重。
而越是骄傲的人,越是容易在重大的挫折之后丧失信心,一蹶不振。
这就跟刚则易折是一个道理。
从一个极端到另外一个极端,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当初表舅舅要考验韦昊三个月,已经是极其不自信的表现了。
后来他鼓气勇气迈出了那一步,谁想到接踵而至的就是险些天人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