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文女帝头都要炸了。她皱着眉头闭着眼,周姑姑在身后揉着她的太阳穴。
盛阳这才赶到。眼看着纸包不住火,才将事情全盘托出。
女帝质问她:“当真什么都没发生?”
“确实如此。”盛阳看了一样跪在大殿上狼狈不堪的顾舒叶,心想你还有轮到我救你的一天,“何况顾小将军又与驸马是至交好友,儿臣不想因此坏了他们兄弟情谊。”
女帝忽然叹了一口气,“若是有意,莫说结拜兄弟,便是亲兄弟也娶得。又不是没有过兄弟二人共适一主,和和美美的先例。你们这两个孩子……”她操碎了心,“朕与你母亲怎么看怎么觉得好,奈何你们就是不肯接受彼此。朕倒向息事宁人,只是城中流言四起,总归是要给百姓一个交代。”
顾舒叶听得分明,这是要明明白白将他送入宫了。
盛阳跪在下首,一时也想不出办法。
顾舒叶咬了牙,咚咚咚磕了叁个头,痛下决心一般:“圣上,臣愿以死谢罪!”
顾大将军震惊,“何至于斯!”
盛阳公主也有些心情复杂,顾舒叶宁死不与她成婚,说出来总有些挂不住。
……不对,人命关天的时刻,她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顾舒叶就算想嫁,盛阳还不乐意娶呢!谁愿意放着个老狐狸在身边处处压她一头。
女帝已烦到极点,不想再做多纠缠,听闻此言便摆手道:“那便成全你。”
顾大将军再叩首:“圣上!求您看在少仪当年孤身一人将您从御林叛军中救出的份上,放过臣唯一的孩子吧!”
眼见此事成为僵局。门口宫女来报,“圣上,驸马爷求见。”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盛阳与顾舒叶各怀心思,看着林朗走入大殿。他还是那般温润谦和的端方君子模样,走到下首叩安,“臣拜见圣上、拜见公主殿下。”
“平身吧。”女帝挥手,“驸马所为何事?”
林朗躬身,高声说道:“圣上,臣在巡盐途中,见当地流行一戏娱活动曰‘推牌九’,臣甚为喜爱,便带着小江约了顾小将军与公主一道共推牌九。”
顾舒叶闻言立即接上:“对对对,臣溺于玩乐,一时忘了时间。唯恐圣上、母亲责罚,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盛阳心想:好家伙,推牌九这种借口都想得出来。
女帝沉吟。“即是如此,方才怎么不说?”她紧紧盯着台下神色各异的叁人。
盛阳福了福身子,“儿臣恐母上责怪驸马办事不专,耽于玩乐,故而不肯将实情托出,还望母上恕罪。”
虽然勉强,倒也情有可原。女帝将信将疑,索性总算有个交代,便不置可否,将此事轻轻揭过。
叁人从勤渊殿出来,皆是长吁一口气。顾舒叶急急跟上林朗:“林兄,你可信我?”
林朗止步:“为何不信?”
顾舒叶于是心安,转向公主行礼:“此事还要多谢公主从中转圜。”仿佛忘了她才是当初那个罪魁祸首。
盛阳敬谢不敏。
顾舒叶随顾大将军出宫。盛阳与林朗往启云殿走去。二人相对无言,不知该说些什么。
行至启云宫,盛阳往东殿去,林朗向西殿行。
她犹豫再叁,到底是没忍住扯了扯他衣袖,“推牌九……当真那么好玩?”
林朗眼中含了一缕笑意:“公主想玩?”
二人一同返回东殿。小霜与秋露围在一旁,林朗讲解规则后,公主跃跃欲试,玩了几把果真是乐趣无穷。
几日后,推牌九在百姓间一时风靡。凡是友人相见必然要问上一句:“推牌九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