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他又说:“我有点怕。”
盛阳对他整个儿无语,这事是他先挑起来的,临阵却逃脱。
她握住他,勇敢道:“没事,我来。”
她轻轻塞进去,试探着说:“是这样吗?”
顾舒叶结结巴巴:“应……应该吧,反正话本上……都是这么写。”
公主动了动,没什么感觉,“是不是不行啊?”
“怎……怎么可能!”顾舒叶涨红脸,“你再试试!”
于是公主又动动,是真的没反应。
顾舒叶喝住她,“你别动,我来。”
于是他们换了位置。他蹲下身子仔细往里看,小心翼翼对准了试了几次,“好像是不行……”他叹气。
公主说:“我就说不要来,你偏说试试。”
顾舒叶不服气,“我看过几次,他们就是这样做的!”
公主拿他没办法,只好耐心等着他琢磨着里面的门路,“会不会有人来啊……”她担心道。
“不会的”他信誓旦旦,“我来踩过点,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来。”
话音刚落,管家带着一堆人马举着火把就过来了。“大胆小贼,居然偷到邹府!”管家呵斥道。“前几天阿福和我说库房机关锁的钥匙丢了一把,我就天天在这蹲守你们,终于被我逮到了!”
公主和他眼神交流:你不是说不会有人来吗?
顾舒叶回:我怎么知道有人蹲我们。
公主叹气:顾舒叶,你果然不行。
他们要偷的是邹家库房里一尊美人玉像,玉器价值连城,美人栩栩如生,邹家每次来了人,邹老太太都要拿出来展示一番。顾舒叶偷偷踩点,发现机关锁好像也不难,便寻了机会偷了钥匙出来,鼓动着盛阳来试试。
两个人学着话本子里一身夜行衣,扯着黑布条遮着嘴。没想到管家守株待兔,抓了个正着。顾舒叶指认:“她是主谋。”
公主气结,怎么还反咬一口呢。
她亮了身份,说自己是大邺的公主。
管家压根儿不信。公主在皇宫里住的好好的,要什么没有偏要当小偷?
他威胁道,再不说就打你。
顾舒叶一听那还了得?反正他皮糙肉厚,便主动建议,可以打他。
管家一听乐了,还有主动求打的小偷。
公主怕顾舒叶真的会被打,她拉着顾舒叶就跑,没跑几步就被捉回来。
“我要送你们去衙门!”管家气急败坏。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衙门。天子脚下的官焉能不认识公主,衙门里的官差纷纷跪拜,管家这才相信,原来公主真的有那么无聊。
“都是一场误会!”管家赔笑脸。
果不其然,回去就是一场重罚。女帝罚她抄书叁百遍,禁足,还打了手板。
顾舒叶也没好到哪里去,被顾大将军打了个半死,罚跪祠堂。
两个人都惨兮兮,一见面就开始斗嘴。
“要不是你声音太大,怎么会引来管家?”
“明明是你偷钥匙的时候就被盯上了好吗!”
“你太笨了,连个机关锁都打不开。”
“明明是你只会看话本子,纸上谈兵!”
女帝叫他们不要吵了,他俩同时“哼”了一声,谁也不理谁。
女帝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顾舒叶听懂了,这是等他们长大了成婚。
“我不要!”他大声抗议。
公主气结,“我还不乐意呢!”
女帝觉得他们还小,便说再考虑考虑。
顾舒叶回去就求着母亲带他回西南。
西南艰苦,还是他嚷嚷着要回来才让他在京中住了几年,没想到还有他主动要求回去的一天。
顾舒叶:“母亲,我宁愿回西南也不和公主成亲!”
这话传到盛阳耳朵里,给她气坏了。可顾舒叶早已随顾大将军回了西南,她就算想出气也找不着。梁子就这么结下来了。
林朗听完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笑完了又问:“你知道这件事中最好笑的地方在哪里吗?”
顾舒叶觉得整件事都很荒唐。
林朗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你们偷得是邹家。”
这才叫因果轮回,善恶报应。
“我看你这辈子都躲不过邹家了,找个机会就从了那邹家小娘子吧。”林朗劝慰道。
顾舒叶坚决摇头。
“不过……这件事和我揍你有什么关系?”林朗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说。
“因为……”顾舒叶喝完最后一口酒,对他这位斗争多年的敌人了解甚深,“她知道我说出去了,就一定会叫你替她报仇。”
果不其然,等林朗晚上向公主提起这件事,正在拆头发的公主一下子就跳起来了。
她拿着簪子,恶狠狠道:“顾舒叶那个王八蛋告诉你了?”
林朗唯恐她伤到自己,忙劝道:“谁小时候没干调皮捣蛋过。虽然你们也确实混帐了些……”语毕他又哈哈笑起来。
盛阳又羞又怒,像被揭开老底一样:“林朗!你不许笑!顾舒叶这个混蛋……”她脱了鞋子爬到床上,“林朗你去给我狠狠揍他,不然今天就别上榻!”
林朗好声好气求她:“臣觉得已经有人能收拾他了。”
公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谁?”
林朗道:“邹家小娘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