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阳知他在使离间计,故而对他的话一点也不信。
但既然卫准是他们的“主子”,那她总有机会能见到他。于是她开口道:“既然你们少主在忙,那本宫就耐心等着是了。”
柳夕看她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颇为不满意,便动了心思想折辱一番,目光又流连在那些物件上。
这些东西,曾经在他身上一一试过,他知道哪个最疼又不容易留下痕迹,他受了那么多的苦,总该也让她尝尝是什么滋味。
盛阳知道他在想什么,便抢先开口道:“你既是我宫里的人,便知道我与你们少主的关系。你大可以试试,看你们少主知道你动了我会不会留你一个全尸。”
柳夕恨得牙痒痒,“哼,少主与你不过是逢场作戏曲意逢迎罢了!你倒是真把男人的话放在心上……可惜那顾小将军倒是对你一片真心的,死无葬身之地了还要保全一块无用的玉佩!”
盛阳知他在攻心,仍是控制不住设想顾舒叶死前的场景,她本就身体虚弱,纵然留了几分理智不让自己信他的话,仍是被他刺激得心神不宁。
柳夕见她反应便知道自己拿住了七寸,他笑得愈加妩媚,“若是殿下肯求上一求,我倒是可以扮上那顾小将军与殿下风流快活。”
“我呸!”她啐了一口,“你一个下贱坯子,也配与他相提并论?”
“你说什么?”柳夕忽然柳眉倒竖,掐住她的脖颈死死不撒手,“殿下倒是好大的口气,也不看看现在在谁的手中!”
说时迟那时快,盛阳低下头狠狠咬了他一口,他吃痛分了心,盛阳便趁机用之前缚住自己的绳子紧紧地勒住了他脖子。
她手上没什么力气,绳索又不是能一击毙命的东西,很快就支撑不住了。
柳夕抓住她的头发,又把她狠狠地甩在地上,“想跑?没门!”
她又被绑了起来,这次是结结实实的,像个人形的茧。柳夕不再与她废话,强行灌了她药让她睡了过去。
盛阳不知自己呆了几天,柳夕自那日与她谈过后就再也没出现,似是怕自己再被套话。
她倒是不曾受苛待,每日自会有人送饭食和水,只是都下了药,她吃了就会昏睡过去。
可是不吃,又实在是饿。
盛阳在饿死和昏死之间选择了后者。
最起码她得有命活着见到卫准才行。
她醒着的时候,就在脑子里盘算这些。邹家既然牵扯在其中,那从一开始就是个局。邹静千方百计想与顾舒叶成婚,不过是想借机深入西南重聚旧部。只是顾舒叶坚决不同意,他们便顺势改了计划,借剿匪之事痛下杀手,又趁她悲痛欲绝之时将她绑架。真是好一个连环计。
她在凄凄惨惨之下还能心生安慰,若是西南乱起来,怕就不是眼前这个样子了。
终于有一天柳夕再度出现,逆着光高傲地对她说:“少主要见你。”
她被拉去特意梳洗了一番,颇有些落难美人的味道。她这才发现自己在深山密林的寨子里,周围层层迭迭全是树,靠她自己跑出去怕是有点难。眼下只能寄希望于林朗能快点带兵找到她。
卫准的房间比她呆的那个破铜烂铁的屋子要舒服很多,他卧在榻上闭目养神,左右两个侍女有一搭没一搭地给他捶着腿。
真是好享受!
盛阳看他这副样子就有些恨恨的,心想等回去一定要大踹他叁百回。
见她进来了,他睁了眼,命身旁人都下去。
侍女不肯,他便扬声说道:“主子要办事,你们还要在旁边看着吗?”
两个侍女便交换了一下眼神退下了。
卫准冲她摆了摆手:“吃。”
她不肯,虽然心知他在做戏,还是满腹委屈。
卫准以为她不肯信他,只好起身走到她身边耳语道:“未下药,你信我。”
盛阳伸手就打了他一巴掌,卫准默默地受了也不辩解。盛阳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她大声说道:“为什么骗我?”
卫准明白到了她的意思,也配合着高声道:“为了我卫氏的大业,骗你又如何!”
二人故作争执了一番,待盛阳用过了饭才去榻上歇息。
盛阳冲门外大声喊:“不要!不要碰我!”然后又小声在他耳边说:“你也是被绑过来的?”
卫准吼了一句:“老实点!别逼我用强!”转头低低说道:“用你诱过来的。”
盛阳又叫了一声:“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从你!”接着咬耳朵道:“你如何叫他们信你?”
卫准“啪”拍了一下手装作用力扇巴掌,“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跟着悄声说:“颇费了些力气。待会我叫侍女进来,你换上她的衣服逃出去。”
盛阳叹气,转而开始配合着尖叫哭喊。卫准砸了桌椅板凳,闹得叮叮当当响。
过了一会,门里的动静停了,卫准叫了个侍女进去,说公主不太听话,叫她送些媚药来。
侍女红着脸应了,出去的时候还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