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在梦中千百回地吻她,可从来没有一个能让他这样心动。
他们在嘴唇的触碰中谨慎地确认着彼此的心意。盛阳的泪落在唇上咸咸的,他便卷去了其中的苦涩。她微微张开嘴,与他唇舌相缠。顾舒叶感受到她的回应,便进行得更加深入,恨不得尝尽她每一丝甜美。
这是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他们吻了许久,直到两个人都停下来喘息。也许是打破界限、也许是因为不好意思,两个人的脸色都些许不自然。
“我……”
“你……”
二人同时开口。
盛阳挥了挥手:“你先说。”
想说的话太多,他一时不知从何开口。
“你是假死?”盛阳见他许久不出声,便自己开口问。
“嗯,我根本没有去,”顾舒叶沿着床边坐下来解释道,“找了个人假扮成我。等他们去搜人的时候我才扮成山匪混入其中。”
盛阳赞叹道:“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蠢,连这么简单的局都看不透。”
顾舒叶摸了摸她的头发,“你为我哭得很厉害,是么?”
盛阳低下头去,“是,我甚至……差点死掉。”
“我有太多太多的话没告诉你,我甚至很后悔,为什么、为什么那天要派你出去,我后花园、梅花树下的那坛酒可以喝了,我还想跟你一起推牌九……”她语无伦次,越说越夸张,最后声音低下去,再抬起头,眼中已蓄满泪水。
顾舒叶情不自禁地搂她入怀,用下巴摩挲着她的额头。
“你留胡子的样子,真难看……”盛阳又补充了一句。
“是吗?”顾舒叶装作不知地摸摸下巴,“我还以为我顾舒叶天下第一好看呢!”
“林朗才是天下第一好看。”盛阳纠正道。
提到林朗,两人不约而同有些沉默。
“不要告诉小朗。”顾舒叶说,“我对你的心思……”
“你以为能瞒得住他吗?”盛阳幽幽开口。她跟卫准才刚刚开始,林朗就敏锐地发现了。
顾舒叶情绪低落:“我对不住他。”
“没有什么对不住。如果你当时同意赐婚,我……”她忽然住口。
顾舒叶低低笑起来,“你那时就喜欢我了吗?”
盛阳忽然觉得他讨厌,她捶了他一拳,想从他怀里挣扎起来。
顾舒叶用力一揽又把她按回去,“是我……喜欢的更早。”
“什么时候?”盛阳好奇地问。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盛阳于是开心了,老老实实躺回他怀里也不乱动了。
“那你还老欺负我。”
“因为喜欢你。”
“你还拒婚。”
“怕你不喜欢我。”
“拒两次婚!”
他这次没说话,只是用唇轻轻吻着她的额头。“我真的很喜欢你,比你以为的喜欢还要再多一点……所以我没办法,没办法跟小朗分享你。”他搂紧她,声音愈来愈低,“盛阳,我真的很自私,我爱你,便想你只有我一个。若非如此,我便不要了。”
盛阳听闻此话,勾了勾他的手指,“可我已经……”
“我知道。”他苦笑,“所以我很后悔,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次赐婚的时候就答应。”
“那你现在也不要我么?”盛阳玩着他的手指问到。
顾舒叶痛苦地说:“我……”
盛阳仰起头,亲吻舔舐着他的喉结,一路向上亲到嘴边,用小舌勾着他的欲火,“你现在也不要我么?”
她还受着伤,顾舒叶不敢乱动,只好又把她按回去,喘着气说:“我们……来日方长……”
两人的脸皆红了。
他们还有正事没做,留下来谈情的时间并不多。顾舒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告诉了她。
原来从邹静被绑他就发现不对,便设计假死暗中潜入其中。发现这不是普通的山匪,而是以山匪为名活动的卫氏旧部。
“他们潜伏在山里,需要大量物资,频繁地送上山只会引起怀疑。所以假装成山匪抢劫,实则抢得都是自己人。”
盛阳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折子,“怪不得乾州并无百姓报官说被抢劫。”
“他们有多少人?”盛阳又问。
“约叁千。”
盛阳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
顾舒叶嗯了一声,“其中有不少附近的江湖草莽,希望博一把富贵功名。也正因为人员混杂,我才得以安然混入其中。”
盛阳想到了乾州的那五千州兵,这是他们最后的依仗。“乾州州牧可是他们的人?”她终于问出自己最担心的事情。
“不是。”顾舒叶说道,“但他们正在接触。我出发时圣上给了我调兵令,我得赶在他们联合之前把兵权拿到手。”
他把盛阳从自己怀中扶起来,郑重地看着她:“盛阳,乾州怕是要乱了。你回去以后立即要林朗带你暗中离开。”
盛阳开口道:“只怕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发现我逃走后必然会狗急跳墙,说不定会立刻围城。”
顾舒叶于是急着要走,盛阳拉了他一把,“你要小心,知道吗?”
“你也是。”他最后用力地看了她一眼,最后匆匆地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