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盛阳挑眉,颇为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那你呢?”
林朗笑得坦荡:“臣是圣上赐婚,自然是明媒正娶、昭告天下的。”
说话间,卫准已扭转乾坤,招招直逼顾舒叶命门。
林朗望了一眼,评价道:“你倒是该担心舒叶,阿准似乎真的要将他置于死地。”
眼见着卫准面露狠意,似是真下了必杀的决心,直取顾舒叶咽喉而来,盛阳忍不住出声制止:“阿准!”
卫准的手停在半空中,说时迟那时快,顾舒叶一个鲤鱼打挺,将卫准掀翻在地,硬按着他动弹不得。
“你使诈!”卫准气急败坏,在地上不停挣扎。
“谁让你关键时刻分了心。”顾舒叶邪邪一笑,冲他吹了句口哨。
卫准别开脸不看他,不服气地说:“我认输,但我不是输给你,我是输给盛阳。”
顾舒叶这才松开他,伸出手把他拉起来,故作轻松道:“小爷我管你输给谁?以后记着你是我的手下败将。”
顾舒叶你少说两句不会死。
盛阳一边用能杀死人的目光使劲瞪着嘴欠的那位,一边上前拉着卫准上上下下地检查:“阿准你伤到哪里?有没有事?”
顾舒叶非要上前凑热闹,把脸一直往盛阳面前伸:“这呢这呢盛阳,本将军都要毁容了!”
盛阳顺手就扇了回去:“不要脸!”
顾舒叶被打了还笑得开心,捂着脸撒娇:“盛阳你心疼心疼人家吧!”
“顾——舒——叶!”盛阳忍无可忍,忽然觉得同意把他纳入后宫是一件天打雷劈的错事,只怕从此她再也不得安生了。
卫准伤得不重,但盛阳颇懂后宫制衡之术,还是叫御医送了药酒,她亲自给他上药。
顾舒叶妒忌得眼都红了,早知道输的人能有这个待遇,他恨不得一上来就抱头鼠窜。
卫准受宠若惊,按住她的手安慰道:“我无事,盛阳。”
他胸口那道箭疤触目惊心,盛阳每看到一次便要伤心一次。
他寻到了她的目光,知她又是在心疼自己,便努力起身揽住她:“已经不疼了。”
盛阳心中愧疚。在乾州,她确实动了杀心。
绕是她赌了一把,柳夕不可能真的以命抵命,在拉弓的那一刻,她还是做了杀了他的决定。
她沉浸在往事中,摩挲着伤疤没有说话。
卫准低声道:“顾舒叶,你当真……很喜欢他吧。”
盛阳默认了。他见过她为顾舒叶寻死觅活的样子、亦见过她与顾舒叶众目睽睽之下张扬拥吻的样子。
他其实是醋的,不仅醋,还很是羡慕。
因为自己的身世,他一直自卑。因为与盛阳的血缘,他无法曝光于世人面前。只能隐姓埋名,在后宫中偏居一隅、自求安好。他能依仗的,从来都只有盛阳的宠爱。
他很害怕这爱会消失。
“不会的。”盛阳似是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看着他的眼睛信誓旦旦地说:“我会永远爱你的,哥哥。”
这厢盛阳给卫准上药,那厢顾舒叶缠着林朗打探情报。
“小朗,你就告诉我吧,卫准到底什么来历?”他不屈不挠地发问。
林朗打了一手好太极,自然不会将个中隐情告诉他。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顾舒叶振振有词,把兵法用在了后宫争斗上,“我就不信盛阳会宠他一辈子。”
“你别动他。”林朗好心叮嘱他,“他对于盛阳来说……是个很特别的人。”
他曾经嫉妒卫准,嫉妒他真真正正在盛阳心中占据一席之地。后来眼见着他为盛阳死过一次,他好像突然一切都释怀了。若不是深爱那个放箭的人,谁能在死前有那么无畏又宽容的目光。
“我也是死过一次的。”顾舒叶咬牙切齿道。
“我劝你最好不要拿这个说事。”林朗摆出一副过来人姿态,“此事伤盛阳太深,她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才解恨。”
顾舒叶这才作罢。卫准治好了伤,盛阳领着他出来。顾舒叶又凑上去,求盛阳看看他的脸。
盛阳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又把他领进去。
“我要抱抱。”
“还要亲亲。”
“我还要……”
盛阳拿着药酒呵斥道:“顾舒叶你给我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