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通过后视镜查看后座情况苏景呼吸一瞬停滞,上一次看见如此阴鸷的眼神充斥江行洲眼眸,还是行动叁队的人误杀了他手底下一个秘书。
开枪的人当天就死了,江行洲亲自拿着枪去行动处结果的他。
也是从那天开始,外人对江行洲彻底改观,没人敢再轻易找他的不痛快。
苏景目送二人上楼,随后即刻往政府办公室拨了通电话。
换了身衣裳的江念脸上的血渍擦得一干二净,重新包扎过的右手敷了药后拢在被子里。
她靠着小叔叔,呼吸渐渐平稳。
江行洲手捧一本梁祝,一句句念给她听,周遭安逸静谧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叔叔。”江念脸颊贴着柔软的衣料,男人有意识地压抑着自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紧绷的克制。
江行洲应了一声,亲了亲她的额头。
要是换作以前,她这个时候就会弄一弄小叔叔的衣服扣子,可是现在她的右手包得夸张,指节难以简单的随心而动做她想做的事。
“还疼吗?”江行洲目光落在她攀上来的右手。
“不疼了。”她看见小叔叔的腕表,有些诧异,“小叔叔偷拆我的东西。”
“不是送我的?”他低下头,凑近江念。
呼吸近在咫尺,江念忙缩起来:“是。但是……”
“但是?”鼻尖蹭着她的脸颊,江念笑着往他怀里缩。
小叔叔仍找着她的眼睛,扣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跑。
“但是,这是我准备给小叔叔的新年礼物,现在还没有到新年呢。”她不再躲,圆亮的眼眸全无一丝病气,“小叔叔,我想睡觉了。”
江行洲合上房门,脚步停在门外。
他侧靠着门,里面那么静,女孩似乎真的睡着了。
安静的房间里,说要睡觉的少女重新坐了起来。
小叔叔临走前特意拉了帘子,把日光挡得严严实实的。近似夜间月光的光线,铺到她眼前来。
右手的纱布裹了一层又一层,白净地什么都瞧不见。
但是她,还是看见了血。
江念按住包裹纱布的掌心,指腹稍一用力,疼痛即沿着四肢百骸漫进心里。
她真的扎狠了林先桐,从脖子里飞溅出来的血是温热的。江念紧咬着下唇,压抑着喉间的哭泣。
要是林先桐死了,小叔叔会面对多少麻烦?要是林先桐没有死,小叔叔会去做什么呢?
千万种场景在她脑海里上演,江念抹去脸上的泪水,她为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后怕,却不敢在小叔叔面前展露一分一毫。
留在门口的人江行洲倚着木门,里面那么安静,稍有些许异动,他就会听得很清楚。
压抑许久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过来,青筋凸起的手握住门把,江行洲几乎要将把手拧断。
他松开门把,握紧拳轻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