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里横叼了一根不知道从哪捡来的塑料玫瑰,单手撑着墙壁凹了个造型,自我感觉十分霸道总裁。
陆星流目光停顿片刻,毫不犹豫地转身回房。
池家宝:“...”
她奋力撑住陆星流的房门,吐出玫瑰花:“诶诶诶,你跑什么啊,我有话想跟你说!”她掏出笔记本晃了晃:“看到了没,我特意为你写了一首诗!”
陆星流面无表情地道:“我拒绝听。”
他只想按照他的时间规划,过一个平静无波的早晨。
池家宝立马开始抗议:“不行不行,你必须得听,难得我有诗歌创作的灵感,你不能打击我的学习热情啊,教育不就是咱们这个节目的目的吗!”
其实是她问奶奶借了老年机上网查的,但好歹也是她亲手抄下来的,万一给陆星流听的一感动就从了她呢!
陆星流松开门把手:“念。”池家宝得寸进尺地想进屋,他眸光一冷:“就在门口念。”
池家宝噘了噘嘴,翻开笔记,声情并茂地道:“两片抖动的小红帆,含在你的唇间,就让你出生,让你长成的身体上,挂着潮湿的我...”(注,海子的诗)
在池家宝的观念里,她看不懂的就是最好的,这首诗她一个字都看不明白,肯定写的特别好,特别有文化。
她声音还特别抑扬顿挫,完全没注意念着念着陆星流眼神都变了。
他按动指节,发出几声清脆的‘咔吧’:“池家宝...”
他一把揪住她的领子,把她拽的脚尖离地,他表情冷极:“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揍你?”
池家宝挣扎了几下:“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在网上抄的,我自己真写不出来情诗!”
她还是第一次见陆星流这么暴躁呢,不就是抄了首诗,至于吗?
陆星流烦躁地道:“那是哪门子情诗,那是...”
他对上池家宝清澈愚蠢的眼神,硬是把后面的两个字勒住了。
他劈手拿过池家宝手里的笔记本,冷着一张脸:“没收,以后你再敢上网搜这些乱七八糟的试试。”
他看着池家宝油光锃亮的发型就不顺眼,皱眉:“去把头洗了。”
池家宝觉得自己的发型超级酷炫,才不乐意洗,而且她抹了半瓶发胶呢,陆星流知道发胶多贵吗?呸!
她右手摊开,一道细长的伤口横亘在掌心:“早上不留神把手刮破,这会儿见不了水...哎呦!”
她话才说了一半,陆星流直接把她提溜起来扔进了浴室的洗手台前。
他打开花洒,把她的脑袋按在里面,用温热的清水帮她冲洗头发。
池家宝本来还要抗议,但陆星流修长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轻重适宜,她给按的十分舒服,享受的眯起眼。
她就是蹬鼻子上脸,舒坦了就忘记还欠着一顿打,这会儿就开始胡说八道:“陆长官你没发现你很有照顾人的天赋吗?我觉得你这样的,就该配一个能赚钱能搞事业,我推荐我自己,以后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你在家做做家务洗洗碗...啊——”
陆星流那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在她后颈上,她身子一麻,他却握住她的脖子猝然发力,池家宝整个脑袋猛地下沉,鼻尖都挨到水面了,他的力道才停下。
她低叫了声:“你想淹死我啊!”
陆星流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好像只是在跟他闲聊:“在古代刑讯中,有一种很有趣的办法叫水刑,每次会把犯人的头浸入水中约五秒,反复几次...”
池家宝一悚:“你跟我说这个干吗?”
“闲聊而已,”陆星流轻声反问:“难道我会因为你今天几次挑战我的底线,就对你动用刑讯手段吗?”
威胁,绝对的威胁,池家宝立马滑跪:“我道歉,我闭嘴。”
陆星流一脸冷漠地继续帮她洗头。
......
节目组考虑到学员的适应情况,在乡村的第一天就没有安排太多的农活,跑完圈之后帮忙把菜摘了就行,池家宝勇夺第一,就连陆星流都摘的没她快,转眼坝子上就码放了整整齐齐的六筐菜,就连宁团长和制作人都出面表扬她了。
不过池家宝照旧是靠谱不了太久的,大家搬菜回来的路上,她看见路边有摆小摊灶糖的,馋的舔了舔嘴。
威胁这一招对于池家宝也就管用几个小时,她这会儿就开始记吃不记打,跟陆星流伸手要钱:“给我俩钱儿呗,我买几包糖吃吃,等节目完了我还你。”
陆星流看着她熟稔的要钱动作,一脸冷漠地道:“我欠你的?”
这个场景下,他真的很像不孝女池家宝的冤大头父亲。
她看他不说话,叉腰抗议:“别忘了咱们组是靠谁今天才夺冠的,作为功德无量的冠军难道吃块糖都不配吗?你还有没有点人性了?”
她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了,想要什么东西,那真是想方设法都得得到。
陆星流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如果他不买,池家宝绝对能赖在这儿不走。
他闭了闭眼,掏手机扫了五包老灶糖的钱,总算堵住了池家宝不绝于耳的逼逼赖赖。
所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李轻轻和齐含露正巧就在旁边站着,她俩其实也想吃灶糖来着,但李轻轻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要,齐含露是要端庄要矜持,满肚子小心思不好意思说,就让陆星流猜——所以她俩都没吃着,全落池家宝一个人肚子里了。
陆星流也发现一个问题,每当池家宝特别不消停的时候,给她塞一块糖,她总能清净一会儿。
——他还总结出了一个技巧,一次不能给她发太多糖,她没没有自制能力,半个小时就能消灭完,一块一块的给,一包差不多能管一天。
等晚上学生都睡了,聂志鹏约他出来走走:“村东头有个小超市,我们打算去买包烟,要我帮你捎点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