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然面色沉静:“我手里有很多证据,但五合工厂的厂长是车鸣的姐夫,他在京城有很多势力,我担心证据一旦送到报社,就有可能被人通风报信,若是扣押下证据,那么我们将止步于此,再也无法推翻车鸣。”
原来是这事,梁鸢松了一口气:“我有个朋友在报社工作,有她在,我相信没有人能压得下来。”
“朋友?真的?”
王浩然也怀疑,一切是不是五合和辉煌共同演的戏,目的就是他手中的证据,可是想起那天辉煌工厂生产出来的卫生巾,他觉得梁鸢或许不是这种人,这才来宾馆寻人。
梁鸢点点头:“我马上和她打电话,晚上我们边吃饭边聊。”
下午六点多,梁鸢在京城一家私密性很好的餐馆订了个包厢,等菜都到齐,要等的人才姗姗来迟。
“哎呦,快给我倒一杯水,跑了一天渴死了。”
梁鸢给她倒了一杯水:“那天的聚会你都没有参加。”
她指的是毕业那天在沈良小院里的聚会。
齐灵儿轻飘飘的看过去:“大姐,你知道实习记者有多累吗?我一天要跑几百个地方,采访几百个人,不瞒你说,这几个月我每天最多最多吃一顿饭,人都受了几斤。”
梁鸢耸了耸肩:“谁让你喜欢。”
齐灵儿有校报的经验,毕业前夕给京城的几家报社寄了介绍信,最终挑选了一家她最喜欢的报社,那家报社不喜欢搞噱头,喜欢用事实说话,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听说你手里有好东西?”
梁鸢这才给给她介绍:“这位是五合前主任王浩然王先生,这位是京城日报的记者齐灵儿。”
而后递给齐灵儿一沓资料:“边吃边看,否则又该说我虐待你。”
“这还差不多。”
看着看着,齐灵儿已经没了吃饭的心情:“鸢鸢,你从哪里找到的好东西,其实我很久之前就盯上了五合,奈何一直找不到证据,有了这些……我相信我能做出入职以来的第一个大新闻。”
齐灵儿盯上五合的原因很简单,以前国内没几家卫生巾工厂,而五合的品牌又比较大,她便买了五合的卫生巾,哪知用一次,红肿瘙痒一次,导致她只能拜托别人去买外国货,或者拿卫生纸垫一垫。
不仅她,以前的同学朋友也发生过这种状况,也因此她一直觉得五合生产的卫生巾质量不过关。
齐灵儿双眼发亮的看着证据:“今晚我要通宵把证据看完,如果可以……我想去工厂内部看看,若是能拍摄点照片就好了,只是……五合工厂管理严格,不一定能进去。”
“齐小姐,你确定能把这个新闻报道出来?”
齐灵儿信心满满的点头:“别的报纸我不敢说,但我们京城日报不畏强权,敢于暴露真相,请给我一段时间准备,我一定可以。”
“我能找人带你去工厂内部,不过只能拍些照片。”
“太好了,眼见为实,只要能拍摄到车间,新闻的可信度会更高。”
当天齐灵儿先把证据过了一遍又分好类,第二天下午跟着王浩然的人偷偷摸摸进了车间。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仓库堆积如山的棉花,有些是黑色的,有些已经发霉了,更可怕的是,不时有老鼠蟑螂在其中游走。
不仅如此,车间工人生产卫生巾的时候不戴口罩不戴帽子,直接上手操作,有些人热了,直接拿着卫生巾擦拭汗液,有些人流鼻涕,也用卫生巾擦,这么贴身的东西被如此对待,一想到自己曾经用过这样的产品,她就忍不住反胃。
齐灵儿看过辉煌百货的工厂,正是因为看过才觉得对比太过强烈。
梁鸢等她拍摄完照片后,也返回了安县,毕竟现在的“她”可还住在“重症病房”。
这些天,医院一直有人监视,梁鸢换好医生衣服进病房,又换好病号服,把脸色化的十分苍白的走了出来。
她“虚弱”的靠在陈泽屿的肩膀上:“再回家养几天吧。”
“我背你。”
“咳咳咳……我在这等你,你去开车。”
陈泽屿扫了监视的人一眼,大声说道:“那我把梁哥一起喊来。”
梁鸢给他比划了一个“ok”。
外头太晒,她索性走到医院外头的一条小路纳凉,这里几乎没有人经过,是个很好下手的地方。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陈泽屿和梁轩才来,然而梁轩刚下车,一辆车不知道从哪里径直开了过来,幸好陈泽屿早有防备,梁轩也配合的很好,车打了个方向,那辆车没撞到他们的车上,而是撞向了不远处的大树,还没等肇事司机脑袋清醒,已经被民警控制起来。
梁轩这段时间也没白忙活,知晓这些小弟和车鸣的联系方式,于是按照他的笔迹写了一封信。
心中写道事已成,梁轩当场丧命。
相信车鸣三人收到这封信,会很开心。
本来梁鸢不想让梁轩这么冒险,奈何梁轩脾气太倔,非要走这么一遭,便有了方才那一幕。
梁轩缩在后座上:“记得办一场葬礼,越大越好。”
梁鸢翻了个白眼:“你该不会还要躺在棺材里吧?”
“有何不可。”
梁鸢问:“爸妈知道吗?”
梁轩点点头:“和他们商量过了,家里已经准备了不少清凉油,到时候哭不出来,记得抹在眼皮上。”
考虑真周全。
梁鸢泪眼婆娑的将梁轩的“尸体”拉到工厂门口,黄瑞和梁向文一看,当场“晕”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就着手准备梁轩的“葬礼”。
哪知准备下葬的前一天,徐冰岚突然带着一群人来到葬礼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