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发不出什么声音, 身体像是坠入了混沌。
小孩儿的声音听起来很难过, 这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她不太会安慰人, 醒着的时候都不会,现在更是不能。她就像被什么看不见的屏障阻隔, 只能看到小孩儿在火焰里哭泣,却无法靠近。
不会……
不会……
你不会的!
“不……会……”
余烬愣了愣, 像是没想到身下的人会回应自己,但她视线一片模糊,并不能看清方珩的表情。
她尝试着挪动手指,然后是手掌,去触碰她的脸,但是……
软、软软的……
“!”
余烬想要挪开,但是仿佛灌了铅一样的手臂却根本无法抬起,这动作实在太冒犯了,余烬也不敢再伸手去摸方珩的脸了,赶紧用力把爪子缩回来。
结果……
拖……拉……
身下的人不舒服的轻轻“嗯”了一声,那一瞬间,余烬都想把自己爪子剁了。
方珩从混沌的潮水中爬起来,像是“被”醒来的尸体,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周遭的一切。没有人,只有一片死寂。
她缓缓站起身来,走两步,跳一下,双手比做“o”形放在嘴边,猛吸一口气然后大吼一声,直到头脑缺氧发懵才满满停下来。她气喘吁吁的耸动着肩膀,打两个摆又跌坐回地上,然后躺倒下去,任沙子吻住脸。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尽管他的行为荒诞可笑,但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
从孩提时代起,她就不曾拥有的过一分一秒的自由。
她觉得如果有烟,她也能像学生时代的坏孩子那样,敞着外套坐在花坛上抽上几口,高兴了就毫不顾忌的大笑,不开心就骂上几句难听的也没问题。就算冲着来往的路人吹口哨,也没什么不可以。
但她从没有过这样的旧日。
生而在世,无人能够拥有绝对的自由。那些面具都是她自己选择拿起来,戴在脸上的。
她从沙滩上滚了一圈,然后北极熊一样比个大字型,毫无形象的躺在这里,眼睛闭上在睁开,视线里多出来一个小孩子的身影。
瘦瘦的,小小的,长发垂下来遮住眼睛,手揣在兜里,一边走一边踢着个什么,沙砾石子或者贝壳。她看不太清楚。
对方似乎也看见了她,但只是轻微的抬了抬眼皮,又垂下去,继续沉默的走自己的路。
“余烬。”
她大声叫她,然后冲着她笑。
小孩儿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似乎摸不清楚这个躺在沙滩上的神经病为什么要叫她。
“余烬!过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