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朗似乎明白了方才马车上谢衿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他坐在谢衿的身旁,好整以暇地看着谢衿口中的一出好戏。
张贤和冯世奇两人互相争吵片刻,张贤最终落了下风。
众人看着涨红了脸的张贤,心中认定是张贤放的笔筒,而张贤受了谁的指示,众人心知肚明。
他们不约而同地朝林越淅看过去,林越淅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发凉,他怒目圆睁,不知道为何在须臾之间,矛头突然对准了自己。
可他根本就没叫张贤去放笔筒,平日里他们欺负谢衿,自己只是充当个旁观者的角色,并没参与过。
方才在课室外,石照只在他耳边说有人会去整谢衿,万万没想到这个人会变成他。
看着张贤低垂着不敢看他的头,林越淅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就是张贤背着他去放了笔筒。
张贤跟在他后面那么长时间,一直毕恭毕敬,一片忠心,他不能让张贤独自揽下这件事。
“张贤,你受谁人指使,现在说出来,本夫子可以免了你的责罚。”程夫子的话虽是对张贤说的,但是眼睛却直直地看向林越淅,恨不得现在就打人一顿板子。
“无人指使,是我自己的主意。”张贤并没有要指认林越淅的意思。
林越淅看着张贤的模样,满心不爽,却不忍张贤受罚,他咬咬牙正准备说张贤是受到指使,突然从右侧传来一道清亮的少年音。
“冯公子真是好演技。”
林越淅一愣,他转过头看向声音来源,是一直未作声的谢衿。
谢衿此话一出,让在场各位都疑惑起来。
“你什么意思?”被点到名字的冯世奇看向谢衿,眼底是一闪而过的慌乱。
谢衿没有说话,他缓步向前,弯腰拾起摔在地上碎成两半的笔筒。
笔筒通体呈绿色,是上好的瓷器所制,在智简书院读书的学生每人都有一只。
如果谢衿没记错,这只笔筒的底部应该刻了字,他把笔筒转了个身,露出底部,正要看上面写了什么字,就听一直未发话的石照道:“张贤,你背着越淅兄私自做出这等下作手段,当真是辱了智简书院的名声。”
石照说话间想顺势拿走谢衿手中的笔筒碎片,可是却被谢衿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他朝谢衿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谢衿并未理会,他用手轻轻摩挲了一下笔筒的底部,唇角勾起一抹若隐若现的笑。
石照气急,此刻却奈何不了谢衿,他只能继续朝张贤发难,“张贤,越淅兄平时待你不薄,你竟然这样对他。”
张贤听了石照苛责的话,头垂得更低了,石照此人最为阴狠,他曾经提醒过林越淅,林越淅却不以为意,再加上石照对林越淅还算不错,他便没再说什么。
可如今眼见着林越淅要着了石照的道,他只能背下这口黑锅,他不能让林越淅受这顿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