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曜慢悠悠地喝着茶:“我当然会去劝他的,只不过有些道理,对你照样适用。”
梁赞遗憾地摇摇头:“我跟严敬尧可不是一类人。”
“你是来工作的,不是来找知己的,你跟他是不是一类人,没人会在意。”谢灵曜心平气和地劝,“倘若世界上都只有一类人,岂非无趣?”
“可惜只有特定的某一类人,才愿意为电影买单,尤其是他这种类型的电影。我熟悉市场,我知道市场要什么,我代表的是消费者的意见而不是我自己。你以为我是故意来找茬的?不,我并不是。”梁赞莞尔一笑,“你可以不要再提导演了吗?这件事与你无关。”
“何必走死路呢?你明知有些时候,你的判断并不准确。”谢灵曜把茶杯放下,敲了敲棋盘,“我只是想让局面更好看点,否则这盘棋,十分钟之前就该结束了。”
梁赞低头瞄了眼棋盘,他面无表情地盯了好久,一言不发。
谢灵曜伸手,把那一块被吃掉的白棋收走:“你会因为自己的愤怒,孤注一掷下死棋,我看得出你是一个情绪激烈的人,所以我也并不完全相信,你对市场的判断完全准确。你就当我真是你的朋友,我也会这样劝你不要太冲动,你的情绪会影响你的判断,万一错了,损失的是你的钱。”
梁赞紧绷着脸,一言不发。
谢灵曜慢慢地收拾棋子,慢慢地说:“你得到想要的东西了吗?让这部电影成为你履历中光辉灿烂的一环,给你赚足够的钱,让你往后的人生更加顺利。除此之外,一切都没有意义,哪怕你再坚持你的态度,我劝你不妨换个方式去跟导演交流。”
梁赞沉默许久,他忽然伸手按住棋盘,颇有些玩味地看着谢灵曜:“你说得不错,利益是最根本的。那么你来游说我,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那部电影我也有参与,我当然希望它顺利。”
梁赞哈哈一笑:“这个理由不够说服我。”
“你想听到的答案,无非是我站在严敬尧那边,我与他私交甚好,联手和你作对。”谢灵曜幸灾乐祸地往座椅上一靠,“那你听好,我跟他没什么关系,也没什么私交,你大可以去找他问问,看我说的对不对。”
梁赞见谢灵曜言辞凿凿,一时间有些疑虑。
“你说,你跟导演没有什么私交?”
“普通朋友,偶尔以前一起吃饭,仅此而已。”
梁赞想了想,依然觉得难以置信:“那你的目的是……”
“下棋。”
“我本来的确是想跟你交个朋友,可惜……”谢灵曜挑了挑眉,直言不讳,“本以为你真有些过人之处,今日一试也不过如此。你既非心胸宽阔之人,也并非在才情上出类拔萃。”
谢灵曜就差把你是个垃圾说出来了。
梁赞爽快地大笑几声:“我不过会些雕虫小技,今日在行家面前出丑了,以后还要请你多指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