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接过桔子,笑呵呵地承诺:“放心吧, 再来电话我立马挂断。”
“那就谢谢您啦!”
把人送走后, 苏鸢没再想那通电话的来意, 背着挎包朝村口走去。
傅墨白早已等在那里,像块望夫石般目光坚定,一动不动。
看到他,苏鸢快步上前,小脸儿泛着红晕,“你来得真早!”
“怕你等太久,想早点来。”
两人相视一笑, 准备上车离开, 刚巧有几个人也从村里出来, 与他们撞了个面对面。
其中有个婶子看见那辆军绿色的吉普车,怼了怼身旁的方二丫,“丫儿,你快看看,那是不是你对象的车?”
方二丫本想避开与苏鸢的碰面,听到这话不得不面对, “二姨, 您看错了, 那车不是。”
“啥?咋可能呢?明明是一个车牌号啊?我这人记性特别好!”
方母听了立马插话道:“二丫, 那车到底咋回事?真像你二姨说的那样,是一个车牌号?”
眼瞅着距离苏鸢他们越来越近, 方二丫怕丢人,只能承认道:“确实是一台车,部队配的,谁需要谁就用呗,你们有啥大惊小怪的?”
这时,方母反应过来,为了面子忙找补,“二丫说得对,公家的车,谁需要谁就用,没啥大不了的。”
方家二姨撇撇嘴根本不相信,还小声嘀咕道:“你们当我傻子啊,这么高级的车咋可能想谁开,就给谁开?”
她声音虽然不大,但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方二丫被气到黑脸,直到把人送走了,都没多说一句话。
回家的路上,方母越想越丢人,忍不住抱怨道:“你说你在文工团那么多年,咋就搞不到一个像样的对象呢?瞧人家苏知青,跑咱这穷乡僻壤,都比你找的男人好。”
方二丫皱着眉,实在忍受不了,终于爆发脾气,“您能不能别气我了!我一个没背景没文化的女人找张良这种条件的军官,已经算是最好的选择了!如果您非要埋怨我,那我还想怨你们呢,生在穷人家,从小就低人一等!如果不是我上进,这辈子只会嫁给庄稼汉!”
一口气说完,她转身就走,完全不顾方母的叫喊声。
方母见状,急忙推了推在旁边看热闹的方德胜,示意他赶紧把人追回来。
方德胜一脸不情愿,但还是追了上去。
不一会儿,他把人追到,无奈劝说:“妈是替你不值,你的火气咋越来越大了?”
方二丫闻声转过身,仍然气鼓鼓,“你不是挺有本事吗?帮我收拾那个苏知青,事后我给你二百元钱!”
“啥?”方德胜一怔,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别跟我装傻充愣,当初是怎么收拾姜雪的,你就怎么帮我收拾她!一回生二回熟,不用我教吧?”
听完她的话,方德胜猛咽一下唾沫,支支吾吾道:“要不还是算了吧,苏知青的对象那可是营长!哪是我能招惹的?给我五百也不行。”
方二丫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小,不禁气闷不已,心思一转,故意诱惑道:“不然我给你三百!只要你能成功收拾她,那傅营长绝不会再要她,更不会帮她出头。到时候她只能嫁给你,白得一个媳妇又白得三百元钱,这笔账你咋算不明白呢?”
方德胜不禁想起苏鸢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最终扛不住诱惑,答应了。
另一边。
苏鸢坐在车上,只觉得晦气,“一大清早就遇见方二丫,我怎么感觉今天会事事不顺呢?”
傅墨白一边开车,一边抬起右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道:“咱们不能封建迷信,就算宁可信其有,那也是邪不压正。”
苏鸢被逗笑,笑过之后问他,“姜雪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有线索吗?”
男人想了想,回答:“目前查到方德胜经常出入某胡同,那里住着一个寡妇,可能是他对象或是别的关系。”
她惊诧挑眉,心想:不会是当年和他闹绯闻的寡妇吧?那他可真长情。
不知不觉间,汽车已驶入小镇。
苏鸢想买笔墨纸砚,他们径直来到文化用品商店,买了三十支毛笔、一些宣纸和红纸,还有两块大砚台。
买完这些,她笑着看向傅墨白,样子特别谄媚,“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男人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眉,很好奇到底是多大的事,需要让她这样?
“怎么了?”
苏鸢摸上鼻尖儿,不好意思道:“我知道你写毛笔字特别好!那是傅爷爷手把手教出来的。我想请你写几张福字,用来学生观摩。”
傅墨白想都没想便同意了,为节省时间,他们连书店都没逛,改到出租屋写毛笔字。
苏鸢负责磨墨。
两人站在写字台前,气氛十分和谐。
趁他没写字的空隙,苏鸢磨着墨,问:“你多久没写了?会不会生疏?”
傅墨白倒很淡定:“不会,当初每天都练,已经刻入骨髓了。”
说话间,她的脸颊不小心沾染到一滴墨汁,他看着那一点点黑,沉默一瞬,用拇指肚轻轻擦去。
苏鸢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心也跟着微微一颤。
“?”
“脸上有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