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巴巴地送她一支白玉簪子,用意简直是昭然若揭。
“多谢萧大人。”
【萧翎,这次的事,算是你替我做的第三件事。】
“小殿下不打开看看吗?”
谢姝:“……”
她刚才故意岔开话题,就是不想打开。
“萧大人送的东西,必定是极好的,我想等会再看。”
说完,她半掀着眼皮看了萧翎一眼,警告的意味十足。
萧翎见之,心下无半分不悦,反倒似被春风拂过,荡起一阵又一阵的波光。他压了压眉眼,眼尾的美人痣都透着几分旖旎。
“也好。”
明明是一句极为寻常的话,两个字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妥当,但听在谢姝的耳朵里,这两个字仿佛长了脚一般,一直往人的心里钻。
【你东西也送了,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走!】
萧翎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向众人告辞。
他走后,谢娴才问他到底送了什么。
姐妹二人回到房间里,谢姝这才将匣子打开。一看到里面的白玉簪子,谢娴的眼神立马变得有几分微妙。
这时叶氏也跟着进来,看到簪子后问谢姝。
“娇娇,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之前说是不想高攀,那如今呢?
谢姝想了很久,最后低喃,“我不知道。”
……
一连好几日,盛京城中的大街小巷都在谈论着真假郡主一事。
世人八卦着谢姝离奇的经历,也感慨着谢家人的大义,不时有人在谢家门外徘徊,却又惧于那些千林卫。
这几日来,长公主不曾露面,也曾派人来催,给足了谢姝缓冲的时间。
五日后,谢姝离开谢家。
她在谢家人的送别声中,坐上了马车。马车驶出举人巷时,她忍不住回头往后面看。她看到爹娘眼中的泪光,也看到了他们泪光中的祝福。
举人巷的牌坊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也不知见证了多少的悲欢离合。她望着熟悉的景致越来越远,心中满是怅然。
马车缓缓前行,最后抵达长公主府。
长公主亲自出门迎接,在看到她下马车的那一瞬间,顿时红了眼眶。
她上前,行礼。
“祖母,我回来了。”
正是这句话,惹得长公主老泪纵横。
她的娇娇儿,终于回家了!
她早已准备好一切,所有关于苏二丫的一切全部清除,整个长公主府的一景一物,都为了迎接谢姝而焕然一新。
祖孙二人先是去给霍家的列祖列宗以及霍擎夫妇上香,香火氤氲的灵堂内,一排排灵位显得那么的庄严肃穆。
谢姝望着这一世亲生父母的灵牌,脑海中全是那四年他们一家三口的欢乐时光,不由得泪如雨下。
她跪在灵位前,连磕好几个头。
“爹爹,娘亲,不孝女娇娇回家了。”
长公主失声痛哭,“擎儿,容容,娇娇真的回来了,你们安息吧。”
灵牌前的烛火跳跃着,似是已故之人的回答。
上完香后,祖孙二人一时竟有些无言。
良久,长公主问谢姝,“苏家那几个人,你想怎么处置?”
“祖母有什么打算?”
长公主以为谢姝之所以这么问,是和自己这个祖母还有隔阂,当下心里酸涩无比,更是愧疚和难过。
“娇娇,是祖母之前识人不清……”
“祖母,这不怪您。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年纪轻,很多事情思虑也没那么周全。虽说陛下许您自行处置那几人,但若是处置不当,必会引来一些争议。”
长公主酸涩的心,顿时得到了抚慰。
她的娇娇儿,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
“以我的性子,杀了他们我都不解恨,且太便宜他们了。我想留他们一命,将他们流放木河,大赦亦不能免。”
木河是大胤最为苦寒之地,也是所有流放者的噩梦。民间曾有谚语云:生不入木河,死不下幽都,可见木河有多令人闻风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