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听到李相仲居然请陛下赐婚时,她气得咬牙切齿,一股脑把生平能说得出来的脏话全倒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无耻的人?他……是皇孙哪!”
“人心之坏,可不分贵贱。”
“幸……
是啊。
幸好。
谢姝心道,幸好有萧翎。
叶氏气得心口疼,好半天才缓过来。仔细思量这门亲事的由来,竟是被人逼迫到无路可退之故,一时心疼又一时担忧。
“娇娇,这门亲事你可愿意?”
“娘,我愿意。”
“那就好。”叶氏这才真正安心,看着出落得如花似玉的女儿,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慈爱与不舍。“上回你说的那个有毒的点心,现在如何了?”
谢姝抿唇一笑,倒也大方,“吃了。”
叶氏先是讶然,尔后恍然大悟。
原来萧世子就是那有毒的点心!
但怎么就有毒了呢?
谢则美正吃着点心,小耳朵听了点心二字,黑葡萄似的眼睛灵活地转向了他娘和他姐,“二姐,你吃了什么点心?好不好吃?”
叶氏:“……”
谢姝愣了一下,然后“扑哧”一声。
谢则美已迈着小短腿过来,左瞅瞅右瞅瞅,也没看出点心在哪里。“二姐,有毒的点心是什么样的?……也想吃。”
这个小吃货!
谢姝忍俊不禁,替他擦了擦嘴边的点心屑子,“有毒的点心不能吃。”
“那二姐为什么能吃?”
“因为二姐也有毒啊,以毒攻毒,所以那点心只能二姐一个人吃。”
叶氏闻言,哭笑不得。
什么也有毒,还以毒攻毒?
“你个促狭鬼,又戏弄你弟弟。”
谢姝笑起来,“戏弄弟弟要趁早嘛。”
恍惚之间,仿佛回到了从前,一切都不曾改变,她还是谢家的二姑娘,爹娘口中的乖女儿,弟弟们眼里爱戏弄他们的二姐。
但事实是,这样的时光已一去复返。
“二姐说的对,弟弟就是用来戏弄的。”
少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很快谢则秀走了进来。他显然走得急,额头还能看见汗意。他正在学堂上课时,忽然听到有人说二姐回家了,他赶紧向管夫子请假,一路狂奔而来。
谢姝看着他,笑容中隐有几分酸涩。
“我们秀哥儿又长高了。”
谢则美人小鬼大,口齿倒是伶俐,嘴皮子十分利索地说起了刚才的事。“哥,二姐说那有毒的点心只能她吃。”
谢则秀已经懂事,自然知道自己二姐口中有毒的点心并不是真正的点心。
他有些担忧,“二姐,你明知有毒,为何还要吃?”
“因为不吃会死。”谢姝笑着说。
谢则美不明就里,一下子扑过来抱住她的腿,“二姐,你不要死,你不要死。我的点心都给你吃,我不要死!”
她:“……”
叶氏一把将小儿子拉过去,“你二姐的意思是她离不开有毒的点心,不是真的会死,娇娇,你说是不是?”
离开萧翎会死吗?
谢姝问自己。
她发现自己居然回答不上来。
“是这样吗?”谢则秀也问她。
她在三人的目光中,慢慢点头。
谢则美一抹眼睛,又拍拍自己的肚子,“二姐,我也离不开好吃的点心。”
小孩子的伤心来得快,去得也快。他“蹬蹬”地将盒芙蓉酥捧过来,献宝似的给了自己的娘和二姐哥哥每人一块,并催促他们赶紧吃。
几人吃着点心,气氛瞬间轻松。
正热闹着,刘婆子进来禀报,说陈夫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