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松了口气。
他近乎本能地判断出面前这两个人谁占据主导地位,果然不出所料。但他还是没有放松警惕,目光始终紧紧跟随着看起来颇具威胁的高大男人。
“不许告诉别人。”少年强撑着,努力让自己显得毫不畏惧。“如果、如果你报警的话,我会杀……”
陆初景笑容温和地看着他。
少年不知道怎么就改了口:“我会逃跑的。”
说完他自己一哽,懊恼地抓了抓裤子。本来好好的一句威胁,临到头嘴巴不听使唤,这下好了,谁都能听出来他是个胆小鬼。
威慑力荡然无存。
陆初景并未嘲笑他,只略微点头。
直到郁晏离开这条窄巷,少年的肩头才略微垂落,肉眼可见地放松了防备。他尝试着站起来,整个过程中动作缓慢,仍旧牢牢注视着对面的人,以防发生什么意外。
“我能问个问题吗?”陆初景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姿态随意。“你为什么非要让我留下来。就因为他比较高?”
少年犹豫了一瞬,低声说:“直觉。”
他本能地知道面前这个人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危险,而刚刚才离开的另一个人,仅仅对上视线都会让他觉得心底发寒。
少年认为哪怕他激怒面前这个人,只要求饶,对方有很大概率可能心软,从而放过自己。但对另一个人来说,不论怎么求饶,对方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那双眼睛里好像没有丝毫人类的感情,更像是某种冷血动物。
陆初景挑眉,赞许道:“挺敏锐的。”话锋一转,他接着说。“你的直觉有没有告诉你,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少年明显一怔,疑惑地看他。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陆初景忽然暴起前冲,同时一只手张开,以无比强硬的力度卡住了少年的喉咙。
一切发生的过于迅速,少年疑惑的表情还残留在脸上来不及褪去,眼神里又透出震惊和恐惧。
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陆初景是怎么做到的,只知道上一个瞬间自己还好好的站着,下一个瞬间就被对方单手按在了墙上。
少年脸色煞白,嘴唇抖了抖,控制不住地干咽:“……你想干什么?杀人可是犯法的。”
说话的同时,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喉结在对方的手掌下滚动。手指渐渐收紧了,少年毫不怀疑对方可以轻而易举捏碎他的喉骨。
昨天夜里曾体会过的濒临死亡的巨大恐惧,再一次笼罩了他。
少年觉得自己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早知如此刚才就应该让另一个人留下的。冷血动物就冷血动物,至少不去惹他倒也不会产生什么严重后果。可面前这个人……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只有神经病的意图是无法预测推断的,他们根本就不按常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