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昭阳都没多说什么,直到回了驸马府, 进了两人的内卧,昭阳才道:“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原来昭阳公主一直在等她开口。
等了一路也没等道昭阳公主开口的秦青鱼不禁有些好笑, 牵着昭阳公主的手走到桌旁坐下, 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是诚恳至极的。
秦青鱼道:“原是没什么想问的, 不过既然公主问起, 那我倒是有话想说。”
秦青鱼打发守在门口的紫芙去煮茶,只剩她们两人, 这才继续道:“公主这么问我, 大约是为了我的任务,我的任务不重要, 我也从没放在心上,公主自然也不必放在心上。于我而言,公主过得恣意最重要。公主想远离朝堂做个富贵闲人,那便做,朝中有我,我定能护公主周全,公主无需有任何顾虑。”
昭阳公主望着秦青鱼,许久,微微一笑,说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那日后又忙了两日,凤栖宫的物件都搬得差不多了,自然不是全搬过来,那么多东西再搬个十天八天也搬不完,只是把昭阳常用的搬了过来,还有些驸马府没顾得准备的小物件。
这么大的动静,前朝没有不知的,连京中百姓都看出了不对,到处都在传言昭阳公主要远离朝堂,大权要落回皇帝手中。
待昭阳公主当真在早朝宣告此事时,众臣还如在梦中,不敢相信大权在握的昭阳公主居然会这么轻易交权,那她这些年机关算尽到底图个什么?真是为了清君侧护幼弟?还是说,这又是她新一轮的阴谋诡计,就是想试探还有谁会露出狐狸尾巴?
昭阳公主交出权柄,本该是满朝同庆的好事,可众臣反而噤若寒蝉,谁也不敢搭腔。跪地挽留的流程自然是少不了的,可这挽留却意想不到的真心,满朝文武谁都不想头上悬把寒剑,只求公主别再试探他们,他们早就身心俱疲,只想过几天安稳日子。
小皇帝也是万万没想到昭阳公主会来这么一出,虽然早听到了流言,可小皇帝几次直面“清君侧”血流成河,早已吓破了胆,根本不信昭阳会安好心,当即下了龙椅,差点没跪在昭阳面前,左一句皇姐万万不可,右一句自己尚且年幼实在无法主持朝政,总之就是求昭阳万不要撒手不管。
可昭阳公主却坚定得很,任谁说什么都没用,就连新驸马都站在公主那边,群臣只能跪在朝上不住磕头挽留,直到昭阳公主施然离开。
那日之后,昭阳公主真的不再上朝,只秦青鱼一人还每天早起点卯。
群臣摸不着头脑,几个自认与秦青鱼关系不错的清流问到了秦青鱼跟前,秦青鱼自然是捡着好的说,说公主爱护幼帝,为了幼帝才强迫自己杀伐果断,可公主毕竟是女子,哪有女子喜欢整日工于心计?尤其是有了心仪之人,自然更想着儿女情长,不愿再劳心费神。
这说辞……实在是过于敷衍,自古权利迷人眼,谁舍得拱手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