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回拢,季严凛躬身将东西收拾好,走到浴室门口,敲门。
水声戛然而止,牧念河略带沙哑囔囔的声音传来,“怎么了?”
“今晚我睡书房,你早点休息,别弄太晚。”说完,他转身出了卧室,帮她将门轻轻带上。
尽管七年不见,他依旧觉得牧念河并没有变,她还是那个温和的、胆小的、冷漠的,却自尊心极强的小女孩。她必须有一个独自舔舐伤口的过程,在这段时间里她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
季严凛一向说一不二,关上门就走了,甚至没有等她的回应。
牧念河红着眼看向浴室门口,那里已经没人了。
—
躺在床上,她翻了几个身,最后还是拥着被子坐了起来。
拿起手机一看,三点二十八分。
最近几天她已经习惯了睡前大量运动,然后昏昏沉沉的被人哄着睡去,忽然分开,她有些不习惯。
也习惯了季严凛的怀抱,很温暖也很有安全感,她往往只需要闭上眼三秒钟就能睡着,睡着之后哪怕天塌下来都有季严凛撑着。
其实牧回白的事情并没有过多的影响她的心情,因为早就知晓他们是什么人,故而也没对他们抱有多好的期望,她只是觉得,在季严凛面前有些丢人罢了。
爱情会让人变得自卑,让人低到尘埃里,却还开出花来。【*注1】
当牧念河站在书房门口时,她心里就只剩这句话。
冬夜里很寂静,偶尔有北风呼号奏乐。
大厅里依旧很冷,她穿了件系扣的长袖睡衣,光着脚站在书房门口。
二楼走廊里有一盏廊灯,忠心的站好深夜里的最后一班岗,牧念河心口微跳,轻轻拧动门把手,发出“咔哒”一声。
书房很黑,除了线灯照出的一点微光。
几乎是“过五关斩六将”,她抹黑走过去的时候差点碰到书桌旁边放置着的一人挑高的金属人形摆件。
终于坐到床边,她微微倾身,听见季严凛均匀的呼吸声。
牧念河踌躇,他睡这么熟,自己现在的行为应该会吓到他。
于是,躬身,偷偷摸摸的,她打算原路返回。
下一刻,她撑在床上的手被抓住。
“来都来了,走什么走。”
摸黑在她靠过去的一瞬间,季严凛就睁开了眼。准确的说,在她开门的时候他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