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严凛倚靠在栏杆上,手中握着一杯香槟,浅金色的酒液在高脚杯中摇晃, 倒映出他冷厌与略显疲色的神情。赶了一天飞机,要不是齐戌,他根本懒得来。
一旁的齐戌见状冷哼,他心里还过不去那个坎儿, 甩了手里的酒,双手撑在栏杆上,目眺远方。
“听说二哥下个月要办婚礼了。”
齐戌最近也搞了个小科技公司, 预备在港区上市, 像是铁了心要和季严凛打擂台似的。
季严凛懒的理他的小孩子脾气,随口应了声:“嗯, 时间也差不多了。”
齐戌又冷笑:“确实差不多了。云缆顺利上市,连季如絮也动不了你, 现在谁不知道你们季家几乎垄断了国内新科技半壁江山,以后怕是也没什么北季南齐了, 以后都得认你们季家。二哥职场情场双得意,真是做什么都能成的人啊。”
齐戌心里有不少不服气。他和季严凛出身差不多,甚至他比季严凛出身强些,比他在家里更受人待见些,怎么偏偏他季严凛做什么都能成,他虽然掌了齐家的权,却还得看齐家那几个哥哥的脸色。
季严凛饮了一口酒,因他这满腹牢骚的话眯了眯眼。心想“三岁看到老”这话真是一点错都没有,这么多年了,齐戌的脾性不仅一点儿没改,还变本加厉了。
季严凛把酒放下,淡淡开口,“我听说你身边一直养了个女人。”
他话题转的太快,齐戌扭过头,脸色忽然变得不自然,嗤笑了声:“养个小玩意儿罢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二哥连这个也要管?”
“你的人,我自然管不了。只是想建议你,季齐两家联姻,不一定非得是我和齐司辛。”
“你什么意思?”齐戌皱眉。
“字面意思。季家多的是愿意和齐家联姻的适龄女性,你想借季家的光,未必非得来为难我,齐戌,反正你也没什么真心,又有什么好舍不得。”
季严凛这话说的不算好听,就差明晃晃的提醒齐戌,这世上的好不可能都让你一个人占了,做人不能既要又要,要么你来联姻,要么我们两家再无瓜葛,你自己选。
海风吹起季严凛的西装外套,清晨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在此刻略有松散,却不失得体,尤其是那双眸子,落在不远处的一艘游轮上,神色淡定,不骄不躁。
难道这就是婚后男人身上的沉稳感?
齐戌咬了咬后槽牙,面色紧绷,口气无端冲起来:“季严凛,别以为我喊你一声二哥,你就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季如絮眼下是病了,这才不得已把公司交给你打理,你信不信,等他病好了,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难不成你还真拿自己当皇太弟了?”
他当季严凛在借着由头说教自己,浑身的毛都竖起来。
季严凛不愿与他计较,也哼笑了声,“齐戌,你也就这点本事。”
眼看着季严凛真要走,齐戌又连忙抓住他,开始说软话:
“二哥,你和我什么出身,咱们自己心里都有数。名不正言不顺的东西,如果不抱团取暖,就只有被人家吃了的份儿。你家大哥是这样,我家那几个哥哥也是这样。季严凛,那戏子不过一只金丝雀,我没什么舍不下的,更不在意我自己的自由,只是你们诺大的季家,我能信的,只有你罢了。你那婚能结就能离,一个女人而已,你就当帮帮弟弟,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