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中常侍大人带了一个少年回来?”嬴政在问她了,语气并无责怪。
怀瑾抬起头,目光清明,坦然道:“是,这少年是我一故人的兄弟,眼下他举目无亲,臣只好将他带回来了。臣自知此次犯了禁,还请陛下责罚。”
尉缭在一旁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她并无忐忑的心情,就像她知道,嬴政不会如何处罚她。
果然,嬴政只是疏懒的笑了一声:“中常侍大人高兴就好。”
她深深作了一揖:“多谢陛下。”
尉缭公事已经全部说完,她正准备跟着尉缭退下时,忽听嬴政玩笑似的叹道:“也不知那位少年,是如何模样,听闻他的哥哥可是韩国有名的美男子呢。”
心下一动,不安渐渐升起,她再次拱手行礼,然后随着尉缭一起出去了。
走在宫道上,尉缭抱着手,忍不住道:“陛下十分包容你。”
看尉缭一副欲言又止的担心模样,怀瑾自然了解他心中所思所想,淡淡笑了一声:“老尉,我心里有数。”
尉缭不再多说,两人出了宫门,早已有马车在外面等着了。
到了尉缭府上,两人默契的点点头,然后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
她住的是甘罗的房子,一到庭前,依旧是满眼绿色,房门窗户全都开着,张景正乖乖巧巧坐在里面。
怀瑾走进去,看见桌上有沏好的茶。
她在张景旁边坐下,喝了一口热茶,不烫不凉刚刚好,她心道果然是贵族出来的孩子,泡茶都这么好手艺。
刚一放下杯子,张景立即拿起茶壶又给她满上了,眼缝里瞟见他拿茶壶的手指,因为用力骨节已经泛白了。
那手指也是如玉一般的颜色,她顺着手指的主人往上看,张景脸上的伤已经好了,一张精致如画的脸,像极了少年时的张良。
不过细看时,也是有区别的,形似神不似,张景就像是一个小孩儿,心思浅得人不忍细看。
这会儿因她的凝视,张景又开始紧张了,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仿佛在外流浪的小狗,被人捡回去唯恐又被丢掉。
“我叫人把后面的空房扫一间出来,以后你就住在咸阳吧。”怀瑾抿着唇,溢出一丝笑,这是她的人质。
张景倏地放松下来,挤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真诚道:“谢谢你。”
说完这句,后面又没话了,两人尴尬的坐了一会儿,怀瑾清了清嗓子,试探性的问:“你……知不知道你哥哥在哪里啊?”
张景慢慢瞪大眼睛,怀瑾期待的看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张景忽然泄了气,垂头丧气的说:“我也不知道哥哥去了哪里。”
一颗心瞬间揪起,她忙问:“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